第一通電話,沒接。
第二通,占線。
第三通……直到第二十一通,顧南洲終于接了電話。
我聲音顫抖著問:“顧南洲,設計稿是你給楊沫沫的?”
顧南洲的聲音冷若冰霜:“是我給的?!?/p>
“理由呢?”
“畫的是我,我自然有權(quán)決定它的去向?!?/p>
“你這是在質(zhì)問我嗎?”他的語氣十分高傲。
我苦笑著扯了扯嘴角。
“我沒有抄襲,但現(xiàn)在她拿著我的底稿說是她的,我就會被認為是抄襲者?!?/p>
“你知不知道,這會毀了我!”
“沫沫只是不小心臨摹了,她還是個新人,不能有污點。再說,你也不缺錢,你用我的吃我的,讓讓她又何妨?”
話畢,顧南洲掛斷了電話。
我憤怒地將手機摔在地上,手機屏幕瞬間碎裂。
無助的我蜷在沙發(fā)上,腹部絞痛,饑餓和疼痛一同襲來。
我點燃一支煙,尼古丁的麻醉讓我暫時忘卻了痛苦。
艱難起身后我打開了冰箱,我已經(jīng)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冰箱里放著一個草莓蛋糕。
我拿起大勺子,一勺接一勺地往嘴里塞,直到蛋糕撐滿了我的嘴和胃。
只有這樣,我才覺得不那么空虛和孤獨。
情緒化暴飲暴食,我又一次失控了。
醫(yī)生說,這是情緒和心理問題導致的身體反應。
情緒不穩(wěn)時,必須吃藥控制。
我瘋狂地把冰箱里的食物都塞進肚里。
“砰——”
我揮起紅酒瓶砸向白墻,墻上綻開一朵鮮紅的花。
我跪坐在玻璃碎片中,粗重地喘息著。
或許吃得太飽,肚子難受至極,我跑到衛(wèi)生間抱住馬桶,吐了個痛快。
此刻我的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
我捂住臉,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抄襲事件后,我足不出戶。
每天拉著厚厚的窗簾,躲在黑暗中。
日子一天天流逝,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
顧南洲也沒來找過我。
我翻開日歷,那個日子快到了。
確診時,醫(yī)生說積極配合治療還能多活些時日。
但我已經(jīng)很久沒治療了。
我放棄了,因為這個世界沒什么值得我留戀的了。
突然,手機響起的短信提示音打破了房間的安靜。
是顧奶奶發(fā)來的:
“顧氏集團年會在澳島郵輪上舉行,安然你一定要來,和南洲一起主持。”
我盯著短信,沉思片刻。
既然是最后一次了,那就去吧。
金碧輝煌的大廳里,衣著光鮮的人們穿梭其間,觥籌交錯聲與談論聲交織在一起。
我獨自站在大廳一角,畢竟我是一向不喜歡熱鬧的場合的。
不遠處,顧南洲和楊沫沫站在一起。
楊沫沫先看到了我,指著我對顧南洲說了些什么。
顧南洲順著她的手指看過來,眼神愈發(fā)冰冷。
反而是楊沫沫笑著朝我走來,我轉(zhuǎn)身毅然地逃離了熱鬧的宴會廳。
甲板上風很大。
我靠在欄桿上,聽著身后宴會廳傳來的歡聲笑語,不禁裹緊了披肩。
突然有人從背后抱住我。
一股濃烈的煙酒味熏得我胃里一陣翻騰。
我轉(zhuǎn)身推開那個陌生男人。
余光瞥見他身后站著的楊沫沫。
手機輕輕震動,是她的短信:
“張強在宴會廳看上你了,你們認識一下吧?!?/p>
“你不是缺男人嗎,一個不夠我再給你多介紹幾個?!?/p>
我的手腕突然被握住,肩頭的披肩被張強扯開。
他赤裸裸的目光落在我胸前。
我奮力甩開他的手。
此刻我只想吐。
我捂住嘴,拔下頭上的發(fā)簪,抵住他的喉嚨:
“別靠近我?!?/p>
“商安然!你瘋了!”
顧南洲的怒吼聲響起,我的手被人重重打開,我摔倒在地,發(fā)簪掉落滾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