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給先天性心臟病的兒子湊手術(shù)費，我和老公一天打五份工。
甚至因為賺錢心切，我還被騙到黑市摘掉了一個腎。
可即使這樣，我也只是匆匆縫合后就趕去酒店打工。
但在酒店的宴會廳里，我卻看到了原本該在工地搬磚的老公。
他一身高定西裝站在臺上，一個穿著禮服的女人親密地挽著他的手。
身后傳來同事羨慕的聲音：“有錢就是好，臺上的這個邵總為了給他女友的狗辦生日宴，直接豪擲千萬包下了整個宴會廳?！?/p>
“今天你小心伺候好了，沒準(zhǔn)人家一高興，給你的小費就能湊夠你兒子的醫(yī)藥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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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這兒干什么？還不趕緊過去，別讓人等急了?！?/p>
主管的催促聲在身后響起。
我剛要開口解釋，手機(jī)突然在包里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醫(yī)院的號碼，我慌忙接起，聽筒里傳來醫(yī)生焦急的聲音：
“安安媽媽，孩子的病情不能再拖了，手術(shù)必須安排在明天。手術(shù)需要家長全程陪護(hù)，您能盡快趕到醫(yī)院嗎？”
“趙醫(yī)生，我馬上到！”
掛掉電話的瞬間，我?guī)缀跏酋咱勚D(zhuǎn)身，把手中的托盤塞給旁邊的同事，拔腿就往醫(yī)院跑。
臨走前，身后傳來幾句對話。
“阿澤，今天是你老婆生日，你在這兒陪我真的好嗎？”
緊接著是我丈夫邵澤漫不經(jīng)心的輕笑：
“寶貝，在我心里誰都比不上你。再說了，她那個人既沒情調(diào)又不過生日，給她買禮物簡直浪費錢。”
這些話像冰錐般刺進(jìn)心臟，原來我這些年的體貼入微，在他眼中竟如此一文不值。
但此刻我顧不上心痛，強(qiáng)壓下翻涌的情緒，一路狂奔到醫(yī)院。
病房里，兒子安安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蒼白的小臉被各種監(jiān)護(hù)儀器的管子纏繞著。
看到我的瞬間，他艱難地睜開眼，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媽媽……生日快樂。”
他顫抖著伸手指向床頭柜。
那里放著一個巴掌大的蛋糕，旁邊還有一封手寫的信。
我慌忙轉(zhuǎn)過身，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就在幾天前，醫(yī)生告訴我終于等到了匹配的心臟，但手術(shù)費還差幾萬塊。
想起今天為了一條狗大辦生日宴的邵澤，我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他的號碼。
電話一遍又一遍地響，始終無人接聽。
安安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用微弱的聲音說：
“媽媽，如果我讓你為難了……我不治了，不想看你這么辛苦……”
“別胡說！”
我迅速擦掉眼淚，坐到床邊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寶貝別怕，明天過后，你就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健康活潑了。”
“媽媽今天過生日，爸爸一定想陪你慶祝，你快回家吧，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
兒子懂事的話語讓我?guī)缀醣罎?，只能?qiáng)顏歡笑：“要是明天爸爸也能陪著我們就好了?！?/p>
等安安睡著后，我站在醫(yī)院走廊里繼續(xù)撥打電話，這次傳來的卻是關(guān)機(jī)提示音。
握著黑屏的手機(jī)，寒意從我的腳底蔓延全身。
但為了兒子，我必須找到他。
再次返回酒店時，宴會廳已經(jīng)沒人了。
我向同事打聽到了邵澤的房間號，正準(zhǔn)備推開門時，同事突然沖過來拉住我。
“你瘋了嗎？邵總和他女朋友正在里面！這會兒闖進(jìn)去，你知道后果有多嚴(yán)重？”
我僵在原地，雖然早有預(yù)感，可心口還是泛起尖銳的疼痛。
可安安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能對孩子的生死不管不顧！
就在我和同事拉扯時，一股大力突然將我拽開。
緊接著“啪”的一聲脆響，一記耳光重重落在臉上。
一個染著黃發(fā)的男孩居高臨下地站在面前：“你們酒店的服務(wù)員都這么沒眼力見？我姐和姐夫的二人世界也敢打擾，是不是想勾引我姐夫？”
我被打得跌坐在地，耳邊嗡嗡作響，腰后的傷口也崩裂了。
經(jīng)理匆匆趕來賠禮道歉，男孩卻不依不饒。
我掙扎著爬起來，沙啞著嗓子說：“我是邵澤的妻……”
“吵什么！”
房門猛地被推開，邵澤衣衫不整，身后跟著臉色潮紅的林雨沁。
黃發(fā)男孩立刻跑到林雨沁身邊告狀：
“姐，這個服務(wù)員不懷好意，不知道是不是在酒里下了藥，我一說她還想打人！”
經(jīng)理慌忙按住我的肩膀，把我往邵澤面前推：
“邵總實在抱歉！是我們管教不嚴(yán)，您大人有大量……”
“邵澤，是我！”
我奮力抬頭喊道，卻換來又一記耳光。
這一巴掌打得我眼前發(fā)黑，腰后的傷口滲出血，染紅了我的衣服。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邵澤冰冷的聲音像臘月的寒風(fēng)。
恍惚間，我想起曾經(jīng)那個會為我披衣，對我輕聲細(xì)語的男人。
原來都是假象。
這時林雨沁嬌聲開口：“阿澤，時間不早了，阮菲姐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你該回去了?！?/p>
“你都隱藏身份考驗她這么久了，也該把話說清楚了，我看她不像是圖錢的人?！?/p>
“提那個晦氣東西干什么？她白吃白喝四年還不夠，要不是你暫時不能懷孕，我怎么可能娶她?！?/p>
“明天還要陪你去馬場，哪有空管她?！?/p>
無情的話就這么從他嘴里說出。
每一句都刺痛我的心。
明明他只要開口，就可以為兒子找到匹配的心臟和最好的醫(yī)療團(tuán)隊。
可他偏偏選擇隱瞞。
看著我狼狽的模樣，他很得意吧。
我攥緊拳頭，正想抬頭露出我的臉，一沓鈔票卻狠狠甩在我臉上。
“這些夠你的醫(yī)藥費了吧？拿了錢就滾，別在這兒礙眼！”
說完，他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看著散落一地的百元大鈔，我突然覺得諷刺。
這隨手撒出的一萬塊，是我累死累活工作兩個月的收入。
我想骨氣地轉(zhuǎn)身離開，可想到病房里等著手術(shù)的兒子，還是顫抖著蹲下身，一張一張撿起鈔票。
“果然是個貪財?shù)馁v女人！還好姐夫沒被你騙到！”
黃發(fā)男孩的嘲諷聲中，一只紅色高跟鞋突然踩住最后一張鈔票。
我抬頭，正對上林雨沁眼底的輕蔑。
“阮菲，我知道是你，我是故意選在這里辦宴會的，我已經(jīng)受夠了你跟在阿澤身邊?！?/p>
她從包里掏出一疊照片砸在我身上。
“我和阿澤青梅竹馬，要不是因為身體原因，哪輪得到你？拿著錢，帶著你那病秧子兒子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照片如雪片般散落。
不是什么親密照，而是一些溫馨日常。
邵澤陪她在游樂園坐旋轉(zhuǎn)木馬，在燭光晚餐時為她切牛排，甚至親手做生日蛋糕。
我盯著這些照片，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世界在眼前漸漸模糊成一片空白。
“還有，別什么破爛都往阿澤手里塞?！?/p>
話音剛落，一枚平安扣被甩到我跟前。
我伸手去接，卻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它跌落在地，裂成幾瓣碎片。
那可是兒子親手為邵澤求來的護(hù)身符，他怎么能如此糟蹋！
我胸口揪得生疼，幾乎喘不過氣來。
曾經(jīng)的甜蜜過往一一閃現(xiàn)，可如今的一切，卻讓我覺得無比諷刺。
剛結(jié)婚的時候，邵澤收入微薄，我們倆起早貪黑地打拼。
每晚入睡前，他都會緊緊抱著我，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讓我過上好日子。
可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過是他和林雨沁之間的一個工具人。
我強(qiáng)忍著滿心苦澀，轉(zhuǎn)身朝醫(yī)院走去。
這一夜，我守在兒子床邊，看著他熟睡的面龐，心里滿是說不出的滋味。
天還沒亮，兒子就醒了。
在看到身邊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他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失落。
我擠出一抹笑容，輕聲解釋：“安安，爸爸特別想來陪你，可工作實在太忙，走不開。”
“不過爸爸讓我告訴你，一定要勇敢，他永遠(yuǎn)愛你?！?/p>
兒子乖巧地點點頭，露出甜甜的笑容：“媽媽，那我能和爸爸視頻嗎？我想跟他說說話?！?/p>
我急忙答應(yīng)下來，走到病房外，再次撥通邵澤的電話。
這次他很快就接了，可語氣里滿是不耐煩：
“阮菲，我要睡覺，明天還要上班，你到底還想不想給安安湊醫(yī)藥費了？”
電話那頭，隱隱傳來林雨沁的笑聲。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差點就質(zhì)問出口，但還是強(qiáng)壓下怒火，盡量平靜地說：
“邵澤，兒子明天就要做手術(shù)了，他想和你視頻?！?/p>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緊接著，我聽見林雨沁似乎在抱怨些什么。
我苦笑一聲，知道他又要拒絕，便說道：
“你可以討厭我，但安安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不能不愛他?！?/p>
這句話似乎讓邵澤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開口：“好吧?！?/p>
看著視頻里邵澤溫柔地安慰兒子，我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或許，他心里還是有兒子的吧。
視頻掛斷后，兒子有些忐忑地問：
“媽媽，我能看看送給爸爸的那個平安扣嗎？有它保佑，我一定會沒事的?！?/p>
想到已經(jīng)碎掉的平安扣，我的心猛地一疼。
但我還是連忙點頭，轉(zhuǎn)身就跑出去尋找。
運氣還算不錯，跑了兩家店，終于找到了一模一樣的平安扣。
可就在我準(zhǔn)備趕回醫(yī)院時，手機(jī)突然響了。
看到醫(yī)院的來電顯示，我瞬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接通電話后，醫(yī)生焦急的聲音傳來：
“阮女士，不好了！原本匹配給您兒子的心臟，被別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