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下來,鋼蛋摸黑到隔壁大院喊道:“張大爺,開下門,我是隔壁跨院的鋼蛋,到王保長家里下?!?/p>
一個老頭打開門,這張老頭是王保長家的下人,負責這邊門房的,有點厭惡的讓鋼蛋進去了,鋼蛋順著抄手游廊走到中院,此時中院住著的是偽政府的王保長,院子未來的風云何家還沒買下中院三間主屋,還住在正院東廂房的一間里(未來何雨水住的房間),目前還兼著給保長做飯的廚子。
鋼蛋敲門,王保長出來站在門口
“鋼蛋,有事?”
鋼蛋鞠了個躬,說道:
“保長爺,今天我家老人沖撞了軍爺被打死,收尸隊那里要打點,我翻遍了家里也沒啥錢物,就只有這50塊券了,保長爺您發(fā)發(fā)善心,給打點下?!?/p>
王保長抽了口煙,嘆氣道:
“三爺這輩子啊,哎”
接過錢,又對著鋼蛋說:“那你怎么辦?這以后戶主可就是你了,該做的事情不能少,該納的稅,該繳的捐不能少,下個月記得交上來。”
鋼蛋心里想著,你們都快完蛋了,最多半個月就得滾蛋,我還繳納?嘴上確實說著:“保長爺您多擔待,我想辦法,盡量不誤了您那的事兒”
王保長鼻子了哼哼了兩下算是回到了,鋼蛋抬手作揖,鞠個躬就走了。
王保長算是保長里面的不太壞的人了,沒有特別為難過誰,但是要說善良也不可能,這世道能活下來的能有好人嘛。
鋼蛋往回走著,盤算著如何用手里的資源活下來。
人家明朝太祖爺都能一個破碗打天下,咱現(xiàn)在有兩個破碗,那咱還不得起飛啊?
四合院后院,易中海和媳婦吃完飯后坐在一起商量著。
“老易,你看這何家都兩個孩子了,許家也是兩個孩子了,老劉家也是兩個孩子,老張家老李家和咱倆差不多都有孩子了,咱倆結(jié)婚也十幾年了,這也沒個孩子,我這看來是不能生了,要不,隔壁鋼蛋……”
“算了,翠蘭,咱們咱們還年輕,生孩子這事兒有早有晚,晚來晚福,你別多想。”
嘆了口氣,易中海說:“這世道,能活著就不錯了,生了孩子也不一定是好事,至于鋼蛋那邊,再看看吧?!?/p>
中院保長家里,王保長和老婆也嘀咕著:
“當家的,你說咱能把隔壁院子弄到手不?”
王保長不屑的切了一聲說道:
“要來干嘛?一個破院子,啥也沒有,咱們又沒有門路搞材料,更別說蓋了,再說,等下個月,那小子交不出來錢,到時候我一上報,送那小子去西山挖煤,那地方也就是咱的了。”
“嗯,還是當家的厲害?!?/p>
“那是。”王保長嘿嘿的笑起來。
王保長夫人悄悄說什么尼龍絲的,然后燈就熄滅了。
榫卯結(jié)構(gòu)的床發(fā)生吱呀吱呀的聲音……
街面上有些混亂起來,消息雖然傳的慢,也被封鎖的厲害,但是還是有觸覺比較靈敏的人感覺到了風向不對了,街面上的鬼子巡邏越來越少了,偽軍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偶爾能看到有些人也光明正大的在談?wù)撝裁戳?,日薄西山是此時最好的寫照。
天氣有點熱,鋼蛋早早起來了,抓了一把估計是以前討來的剩饃剩餅子曬干的碎渣,煮了糊糊,和小孩子分開喝了,不敢喝飽,因為喝飽了,就不能禁得住餓了。
和小孩子溝通挺費勁的,和小叫花子溝通更費勁(雖然但是),最后鋼蛋實在無奈了,和小叫花子說:“以后,我就是你哥,我叫鋼蛋,你叫鐵蛋!”
讓鐵蛋在棚子里躺著,警告他不要出來不要出來后,鋼蛋嘆口氣,不是鋼蛋圣母心,實在是畢竟是21世紀的人,對著一個孩子沒那么心狠,而且現(xiàn)在的采生折割到處都是,實在是不忍心趕出去。
找了件破褂子,穿著褲子就出門去了,順著帽兒胡同,走到通惠河邊上,也不管水里還發(fā)著點味道,更不管是不是里面還有尸骨,找個方便的地方洗了澡,上午的水還有點涼,天氣也還是比較熱的,狠狠的搓著身上,再把身上的衣服都涮洗下,可不能用力搓洗,這衣服搓洗就洗壞了。
不顧路人異樣的眼神和指指點點,鋼蛋自顧自洗好了晾曬下,晾曬干了后也差不多到中午了,早上喝的那一點點稀粥,已經(jīng)消耗的差不多了,該去乞討了。
三爺留下的乞討區(qū)域就在火德真君廟這一塊,鋼蛋以前沒少來,說是乞討,其實是有人拜廟燒香的時候說兩句吉祥話,或者偽政府的喊兩句“中日親善”的口號就會有商人打賞,不過鋼蛋不打算這么做,畢竟這要是喊出去了,未來可是黑歷史,萬一龍卷風來了……
目前的萬一是,能不能活著到鬼子投降吧,還有4天,4天啊,目前還有22聯(lián)銀券,鋼鐵順著走到后海北沿上,靠近煙袋斜街那里有幾個點,能換錢。
此時聯(lián)銀券按照價值和法幣比是1:2到1:3,但是這里算是地下交易所,遇到有些人家里法幣留著比較多的,能換到1:5,不過鋼蛋知道有個地方是可以換原來鬼子印假法幣的地方,因為是假的,可以多換點,聽說可以換到1:8到1:10。
鋼蛋找到一處東洋雜貨店,里面沒有顧客,就一個小二瞇著。進去之后先鞠了個躬,和小二說道:
“爺們,我來兌貨?!?/p>
那小二先是一樂,看著穿著破爛的又沒啥興趣了,現(xiàn)在貨幣貶值的厲害,窮人仨瓜倆棗的也榨不出啥油水。
“你滴,小孩子,干什么滴干活?”
鋼蛋有點期待了,大阪人,出了名的,這種生意人要好打交道些,就說到“”
“太君怎么稱呼?我滴,鋼蛋,老家山西的,那邊遭了災(zāi),托人帶點錢回去,毛幣就行,你滴明白?”
小二倒是眼神亮了起來,話說這日本人當年為了洗劫中國的物資,印刷了大量的法幣,結(jié)果校長也大量的印刷,最后是幣值比印刷成本還低,金融戰(zhàn)打成這樣也是沒誰了,兩邊四方(也可能是五方六方,這年月神州大地上的紙幣沒有十種也有八種……)相互印制對方的假幣……
“我滴,大阪人,小倉介二?你滴,大洋有沒有?”
鋼蛋說到:
“我滴大洋滴沒有,聯(lián)銀券滴有,22圓,小倉君你看著能兌多少,咱倆,一人一半?!?/p>
小倉介二眼神像看傻子一樣,不過隨之又亮了起來,隨即拿出3張100的法幣,說道:“太好了,我們大阪商人,做生意講究誠信,按兩滴賣給你,這次,只收回個成本價就行?!?/p>
然后數(shù)出6元的聯(lián)銀券放入木盒子里,這是當做廢紙都不如的賣了啊,剩下的16元放在自己兜里。
小倉介二和鋼蛋對笑著,都覺得對方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