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花園很大,里面有一條幽徑的小道,小道的盡頭有一座假山,旁邊有個涼亭。
涼亭被傭人打掃地很干凈,南嘉坐在長椅上,拿出手機在購物上選壁畫。
店面的硬裝部分裝好了,軟裝是她和勝月一起構思的。
里面用來裝飾的每樣東西都是她們精挑細選出來的。
這個過程雖然有些繁瑣,但是看著自己把店鋪裝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很有滿足感。
“怎么,你也知道這個家沒人再待見你,躲到這里來了?”
宋若溪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但既然找上來了必然是找茬來了。
南嘉不想在這里和她發(fā)生沖突,以前宋庭輝或許會護著她。
現(xiàn)在……
拿上手機,南嘉特意繞遠打算從宋若溪對面的臺階下去。
雖然有點高,總比和她糾纏得好。
可宋若溪不打算放過她,雙手抱臂先她一步擋了她的去路。
南嘉抬眼:
“宋若溪,你要是真怕我搶你的東西,我勸你最好別惹我?!?/p>
宋若溪輕哼一聲:
“宋南嘉,你以為現(xiàn)在還和五年前一樣,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五年來小叔根本就沒有聯(lián)系你,你想搶,你拿什么和我搶,宋家沒把你趕出去就不錯了,你哪里來的臉還在這里和我耀武揚威?!?/p>
宋若溪一副趾高氣昂地樣子。
很奇怪,以前南嘉最見不得她這樣,總要把她懟到跳腳才開心。
此時,她內(nèi)心沒起什么波瀾。
“你想干什么?”
她平靜地問。
“我想干什么,我要你從宋家滾出去!我要你把小時候從我這里搶過去的統(tǒng)統(tǒng)拿回來?!?/p>
宋若溪年輕的面容上有些猙獰,嘴角扯出一絲得逞的冷笑。
南嘉心下不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等她反應,宋若溪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一只腳騰空,接著整個身子從臺階上直接往后倒下去。
宋若溪猛地摔在地上,接著是嚎啕大哭地聲音。
南嘉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她冷淡地望著宋若溪。
她半躺在地上,捂著一只腳,梨花帶淚,看樣子是真痛。
南嘉視線落到她捂著的腳踝上。
不過幾秒,原本白皙的腳踝此時慢慢腫高,周邊一片烏青。
南嘉想她之前的以為宋若溪和以前一樣蠢看來是錯了。
至少以前嬌氣的宋若溪不會有這么大的勇氣。
大概早就猜到了后果。
所以當宋庭輝到達現(xiàn)場用凌厲地眼神望著她時,她心情反倒比之前更冷靜了。
“怎么回事?”
嗓音生冷壓迫。
南嘉沒說話,通常這種時候都是宋若溪會指責她一大堆。
等了幾秒,這次宋若溪竟然沒有先告狀,原本驚天動地地哭聲也變成小聲啜泣。
有種我見猶憐地憐惜感。
“她故意從臺階上摔下來?!?/p>
既然宋若溪不說,她就實話實說,盡管她早就預料這話宋庭輝大抵是不信的。
果然,他看向宋若溪。
“她說是就是吧,反正我說什么小叔也不會相信?!?/p>
宋若溪說完疼得嘶了一聲。
宋庭輝看清她腳踝處的腫脹時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個時候劉美琳和唐琪也過來了。
“怎么了,寶貝,這是怎么了?”
劉美琳看到跌坐在地上梨花帶淚的宋若溪連忙蹲下去檢查。
“媽,我不過就說小叔有女朋友了,南嘉就把我從臺階上推下來,痛死我了,媽!”
像是終于找到了保護傘,宋若溪放聲哭出來。
“是你,又是你!”
劉美琳氣得忘了偽裝,咬牙切齒地瞪著南嘉。
唐琪面色擔憂地看著南嘉,示意她說點什么。
“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南嘉沒接話,輕笑一聲,轉身走了。
南嘉的舉動把劉美琳氣壞了。
她突然起身朝南嘉追過去。
握著的拳頭就在快要落在她的背上時,被一股力量拽了一下。
劉美琳掙開被拽著的手臂,朝宋庭輝大聲吼道:
“你到現(xiàn)在還要袒護她,就算你和你大哥再怎么關系不好,這么多年來若溪崇拜你,為你說話,你卻一直為一個外人委屈她,到底誰才是你的親侄女。”
宋庭輝面色生冷道:
“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您冷靜下?!?/p>
劉美琳聽到這里更加生氣了:
“還要怎么清楚,若溪再怎么任性妄為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難不成還是她故意摔倒的,庭輝,你要袒護人也不要找這樣的借口,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然這事鬧到老爺子那,我就算是和宋家斷絕關系再也不來老宅了?!?/p>
“隨您便!”
宋庭輝說完徑自走到宋若溪面前蹲下身子:
“上來!”
背著宋若溪經(jīng)過南嘉身邊時掃了她一眼:
“還不走!”
南嘉沒動,一旁的唐琪見狀主動牽著她的手跟在宋庭輝身后。
劉美琳氣得臉色發(fā)青,不過到底放心不下女兒也跟了上去。
到了大廳,劉美琳生怕人不知道宋若溪受傷了,鬧出的動靜驚動了所有人。
宋庭輝放下宋若溪后,對著南嘉冷冷地說了一句:
“你跟我來!”
說完便徑直上樓,仿佛篤定南嘉一定會跟上。
南嘉確實不敢在這個時候和他唱反調。
只是比起當年,這次她內(nèi)心挺平靜。
倒是唐琪,不放心地跟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宋庭輝的書房門口。
南嘉敲了敲門,原本背著她的宋庭輝轉過來,看見唐琪,劍眉微蹙了下:
“唐琪,你先下樓?!?/p>
聲音不置可否。
認識他兩年,唐琪鮮少看他這樣生氣。
雖然外界都在說宋家不待見這個養(yǎng)女,但是唐琪心里非常清楚南嘉對宋庭輝來說是不一樣的。
剛認識宋庭輝那會他帶她去應酬,有一次他喝多了,在回來的車上,宋庭輝眼神有些迷離地望著窗外小聲地說了一句:
“她還在怪我當初送她出國?!?/p>
那個時候她對宋庭輝還不了解,兩人之間的來往也都是各有所圖。
她以為宋庭輝口中的她是他的女人。
直到后來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他,她才意識到那是她對宋庭輝第一次動心。
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知道像宋庭輝那樣的男人喝酒后抑制不住對一個女人的思念有多讓人心動。
后來當她費盡心思了解那個女人是宋家收養(yǎng)的孩子時,她內(nèi)心還有幾分復雜。
原來她以為的思念只是一個叔叔對侄女的寵愛。
可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愛宋庭輝愛到無可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