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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南方的古鎮(zhèn)很安靜。
我在藥店里抓藥,顧晏說我的身體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雖然壽命不多了,但我睡得很踏實(shí)。
“小雨,你的'好運(yùn)'其實(shí)是生命能量場?!鳖欔贪颜嫦喔嬖V我,“強(qiáng)行掠奪只會讓能量失衡,變成詛咒?!?/p>
我愣住了。
“詛咒會專門攻擊掠奪者最在意的東西?!鳖欔汤^續(xù)說,“霍沉洲最在意什么?”
他的商業(yè)帝國。
我忽然笑了。
這半年,網(wǎng)上關(guān)于霍氏集團(tuán)的新聞不斷。核心項(xiàng)目數(shù)據(jù)泄露,合作伙伴集體毀約,股價跌得一塌糊涂。
我沒有絲毫同情。
顧晏每天都會來看我。他說這里很安全,霍沉洲找不到。
直到那天下午,我在花店里整理康乃馨。手機(jī)突然響起,是新聞推送:霍氏集團(tuán)瀕臨破產(chǎn),霍沉洲疑似精神失常。
我抬起頭,想去找顧晏。
然后看到了街對面那張臉。
霍沉洲站在街角,瘦得脫相。眼睛里全是血絲,盯著我的表情像惡鬼。
怎么可能?他怎么找到這里的?
霍沉洲慢慢走過來,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臟上。
我想跑,但雙腿不聽使喚。
“姜舒雨?!彼穆曇艉茌p,輕得像羽毛,也像刀子,“你還活著?!?/p>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我強(qiáng)迫自己冷靜:“霍先生認(rèn)錯人了,我叫蘇小雨?!?/p>
霍沉洲笑了。
那笑容讓我汗毛豎起。
“蘇小雨?”他走到花店門口,隔著玻璃看我,“你換了名字,換了臉,但你的眼神沒變?!?/p>
我的手在發(fā)抖。
“二十年了,我怎么可能認(rèn)不出你?”霍沉洲貼著玻璃,呼出的熱氣在上面形成霧氣,“我的好妻子。”
我退到花店最里面。
霍沉洲推門進(jìn)來。
“你知道這半年我過得怎么樣嗎?”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公司破產(chǎn)了,姜月也瘋了?!?/p>
我咬緊牙齒不說話。
“她天天哭著問我,為什么她的眼睛治不好。”霍沉洲繼續(xù)說,“我告訴她,因?yàn)槟闼懒耍{咒就開始了。”
他越走越近。
“你知道她怎么說嗎?”霍沉洲停在我面前,“她說都是你的錯,如果你不改變法陣,她就能得到你的好運(yùn)了?!?/p>
我忍不住開口:“她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那個法陣本來就是假的!”
霍沉洲的眼神亮了:“你承認(rèn)了。”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姜舒雨,你真的還活著?!被舫林奚焓窒肱鑫业哪?,我迅速躲開。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變得更加扭曲。
“你躲什么?我是你丈夫?!?/p>
“前夫!”我糾正他,“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霍沉洲忽然大笑:“離婚?你覺得一張紙就能把我們分開嗎?”
他的笑聲在花店里回響,我覺得頭皮發(fā)麻。
“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被舫林薜难凵褡兊茂偪瘢凹热荒悴辉敢夂煤米鑫业钠拮?,那我就把你帶回去,關(guān)起來,讓你永遠(yuǎn)都跑不掉。”
我拿起花店里的剪刀指向他:“你敢過來試試!”
霍沉洲看著剪刀,忽然又笑了:“你還是這么有骨氣,我喜歡?!?/p>
我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被舫林藓笸艘徊剑暗乙膊粫屇憷^續(xù)躲著我。”
他掏出手機(jī)撥了個電話:“把顧晏帶過來。”
我的臉?biāo)查g變白。
“你對他做了什么?”
霍沉洲微笑:“沒什么,只是請他來見個面。你如果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證他會安然無恙。”
我握緊剪刀。
“如果你不跟我回去…”霍沉洲的笑容變得陰冷,“我會讓他生不如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