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fēng)卷著暴雨,瘋狂地抽打著海城一中外老舊的教學(xué)樓。廢棄的頂樓天臺,
銹蝕的鐵門在風(fēng)中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如同垂死者的嗚咽。
慘白的閃電撕裂墨黑的天空,
瞬間照亮了天臺中央那個小小的、被吊在破舊籃球架橫梁上的身影。五歲的厲念安,
像一只被雨水打濕翅膀、瀕臨死亡的幼鳥。細(xì)細(xì)的麻繩粗糙地勒進(jìn)他細(xì)嫩的腳踝,
將他倒吊著。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沖刷著他蒼白的小臉,他身上的小熊睡衣早已濕透,
緊緊貼在瘦小的身體上。他凍得渾身發(fā)抖,嘴唇發(fā)紫,
帶著尖銳的、如同破舊風(fēng)箱般的哨音——那是他致命的哮喘在暴雨和極致的恐懼下徹底爆發(fā)!
“咳咳…嗚…媽媽…媽媽救我…”念安艱難地喘息著,每一次咳嗽都帶著血沫,
小小的身體因為窒息而痛苦地抽搐。他努力想睜開眼睛,雨水卻模糊了視線,
只能看到下方模糊晃動的人影,聽到那個他曾經(jīng)無比依戀、如今卻如同惡魔般的聲音。
籃球架下,撐著一把巨大的黑傘。傘下,站著厲書忍——念安的親生父親,
海城厲氏集團(tuán)說一不二的掌權(quán)人。他身形挺拔,昂貴的黑色風(fēng)衣一絲不茍,
即使在暴雨中也保持著刻骨的矜貴與冷漠。他懷里,
穿著白色羊絨長裙、裹著厚厚毯子、臉色蒼白如紙、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的女人——林晚晚,
他心尖上那抹圣潔無瑕的“白月光”。林晚晚依偎在厲書忍懷里,身體微微顫抖,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驚嚇,
聲音嬌弱得如同風(fēng)中柳絮:“書忍…我怕…風(fēng)好大…念安他…他這樣吊著…會不會有事???
都怪我…要不是我心臟不舒服,念安也不會調(diào)皮跑上天臺害我擔(dān)心…都是我不好…”“晚晚,
別自責(zé),不是你的錯?!眳枙塘⒖淌站o手臂,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看向念安的眼神卻冰冷刺骨,如同淬了毒的利刃,“是他不懂事,害你擔(dān)心受驚,差點犯病。
小小年紀(jì)就如此惡毒,不給他點教訓(xùn),他永遠(yuǎn)學(xué)不會尊重你這個‘媽媽’!”“媽媽?
”林晚晚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得意,隨即又換上更加柔弱的表情,“書忍,
別這么說…念安他還小…他只是…只是不喜歡我…”“不喜歡你?那是他沒福氣!
”厲書忍冷哼一聲,目光如同看垃圾般掃過倒吊在風(fēng)雨中、瀕臨窒息的念安,
聲音冷酷得不帶一絲人味,“江瑟瑟那個賤人教出來的小雜種,能有什么好教養(yǎng)!”他抬頭,
對著風(fēng)雨中那個渺小的身影,聲音穿透雨幕,清晰地砸下,如同最后的宣判:“厲念安,
聽著!你媽要是肯跪下來,替你向晚晚阿姨磕頭認(rèn)錯,求她原諒,我就放你下來。
否則…”他頓了頓,語氣殘忍,“你就吊在這里,好好反?。∈裁磿r候你媽跪了,
什么時候你下來!”“不…不要跪…媽媽…不要跪…”念安微弱地掙扎著,聲音破碎不堪,
眼淚混著雨水滾落。他不要媽媽為了他受辱!可窒息感越來越強(qiáng),肺部像被火燒,
意識開始模糊…“書忍!孩子快不行了!你看他喘得多厲害!”林晚晚適時地捂住心口,
聲音帶著驚恐和“擔(dān)憂”,“快讓他下來吧!我…我不怪他了!真的!
”厲書忍卻只是更緊地?fù)ё∷?,安撫道:“晚晚,你太善良了。這種惡毒的小崽子,
不一次教訓(xùn)夠,以后只會變本加厲地害你!讓他長點記性!”他冰冷的目光再次投向念安,
“江瑟瑟,你跪,還是不跪?你兒子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間!”天臺入口的陰影里,
江瑟瑟死死地?fù)钢涑睗竦乃嚅T框,指甲崩裂,鮮血混著雨水流下,
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她的眼睛死死盯著風(fēng)雨中倒吊的兒子,
看著他因為窒息而劇烈起伏的瘦小胸膛,看著他發(fā)紫的嘴唇,聽著他破碎的求救…她的心,
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揉碎,再丟進(jìn)油鍋里反復(fù)煎炸!厲書忍!林晚晚!
那是你們的兒子!你們的親骨肉?。榱诉@個裝腔作勢、心如蛇蝎的女人,
你們竟然能對一個五歲的、患有嚴(yán)重哮喘的孩子,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
恨意如同沸騰的巖漿,在她四肢百骸奔涌咆哮!幾乎要沖破她的理智!
她想沖上去撕碎那對狗男女!想用自己的身體護(hù)住兒子!可理智告訴她,不行!她一個人,
斗不過厲書忍的保鏢!硬拼,只會讓念安死得更快!看著兒子越來越微弱的呼吸,
看著他那雙因為缺氧而逐漸失去焦距的眼睛,江瑟瑟最后一絲防線徹底崩潰!
“我跪…”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泣血的絕望和深入骨髓的屈辱,
從喉嚨深處擠出,“我跪…厲書忍…我求你…放了念安…”她推開搖搖欲墜的鐵門,
踉蹌著沖入瓢潑大雨中。冰冷的雨水瞬間將她澆透,單薄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
勾勒出她同樣瘦削的身形。她一步步走向那把巨大的黑傘,
走向傘下那對依偎在一起的、如同神祇般俯視著她的男女。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烙鐵上。
最終,她停在離黑傘幾步遠(yuǎn)的泥濘中。雨水沖刷著她臉上的血污和淚水,她挺直了脊背,
沒有看厲書忍,也沒有看林晚晚得意的眼神,她的目光只牢牢鎖在風(fēng)雨中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然后,在厲書忍冰冷的目光和林晚晚隱含快意的注視下,在瓢潑的暴雨和肆虐的狂風(fēng)中,
江瑟瑟雙膝一彎,“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冰冷泥濘的地面上!泥水四濺,
污濁了她的褲腿。“對不起…林小姐…”她的聲音在風(fēng)雨中顫抖,卻異常清晰,
安…沖撞了您…我替他…向您磕頭認(rèn)錯…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他…放了他…”她俯下身,
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咚!一聲悶響,如同敲在人心上!“媽媽——!
不要——!”念安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小小的身體劇烈掙扎,麻繩更深地勒進(jìn)皮肉!
江瑟瑟仿佛沒有聽到,她抬起頭,額上已是一片紅腫淤青,混雜著泥水和血絲。她再次俯身!
咚!第二下!“求您…林小姐…放了我兒子…”咚!第三下!
“求您…高抬貴手…”每一下磕頭,都帶著她作為母親尊嚴(yán)被徹底碾碎的絕望!每一聲哀求,
都浸透了她心口滴出的鮮血!三下磕完,江瑟瑟額頭已是血肉模糊,泥水混著血水淌下,
狼狽不堪。她挺直上身,跪在雨中,像一尊即將碎裂的石像,
目光死死地盯著厲書忍:“夠了嗎?厲書忍!放了我兒子!
”厲書忍看著雨中跪地磕頭、卑微如塵的妻子,
心中掠過一絲極其短暫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
但很快就被林晚晚虛弱的呻吟拉回現(xiàn)實。
“書忍…我…我有點喘不過氣…”林晚晚適時地捂住胸口,眉頭緊蹙,
一副隨時要暈厥的模樣。厲書忍立刻收起所有情緒,
眼中只剩下對林晚晚的心疼和對江瑟瑟母子的厭棄。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江瑟瑟:“算你識相。
”然后對著旁邊的保鏢揮了揮手:“把那小崽子放下來,送去醫(yī)院。別讓他死在這里,
臟了晚晚的眼?!北gS立刻上前,粗暴地將念安從籃球架上解下,像拎著一件垃圾般,
塞進(jìn)了旁邊一輛車的后座。車子發(fā)動,迅速駛離,沒有一絲停留。
江瑟瑟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追上去,卻被厲書忍的保鏢攔住?!皡枙?!
讓我跟念安一起去醫(yī)院!他需要我!”江瑟瑟嘶喊著?!靶枰??”厲書忍摟著林晚晚轉(zhuǎn)身,
聲音冰冷,“你除了會教他恨晚晚,還會什么?滾回你的狗窩去!別在這里礙眼!”說完,
他不再看江瑟瑟一眼,小心翼翼地將林晚晚護(hù)進(jìn)溫暖的車?yán)?,黑色的豪車絕塵而去,
濺起的泥水再次潑了江瑟瑟滿身。偌大的廢棄天臺,只剩下江瑟瑟一個人,
如同被遺棄的破布娃娃,跪在冰冷的暴雨泥濘中。額頭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心口的位置卻是一片麻木的冰冷。恨嗎?恨!滔天的恨意如同毒藤,瘋狂地纏繞著她的心臟,
勒得她幾乎窒息!可更深的,是絕望。是看著親生骨肉被如此虐待卻無能為力的絕望!
是身為母親卻要跪地磕頭、尊嚴(yán)被踩進(jìn)泥里的絕望!雨水沖刷著她額頭的傷口,
血水混著泥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仰起頭,任由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臉上,
仿佛這樣就能沖刷掉那深入骨髓的屈辱和恨意。
“厲書忍…林晚晚…”她喃喃念著這兩個名字,聲音輕得像嘆息,卻蘊(yùn)含著毀天滅地的怨毒,
“你們加諸在我和念安身上的一切…我會讓你們…百倍…千倍…奉還!”一股奇異的熱流,
毫無征兆地,從她心口深處猛地竄起!瞬間席卷四肢百??!那感覺并非溫暖,
而是一種灼燒般的刺痛,帶著古老而蠻荒的氣息!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東西,
被這極致的屈辱和瀕死的恨意,徹底喚醒了!她眼前一黑,栽倒在冰冷的泥水里,
失去了意識。冰冷的消毒水氣味鉆入鼻腔。江瑟瑟猛地睜開眼,
刺目的白熾燈讓她有一瞬間的眩暈。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簡陋的觀察室里,手上打著點滴,
額頭傳來陣陣鈍痛?!澳畎?!”她瞬間彈坐起來,拔掉針頭就要下床。“躺下!
”一個嚴(yán)肅的聲音響起。是值班的中年女醫(yī)生,姓陳,她按住江瑟瑟,
“你兒子在隔壁重癥監(jiān)護(hù)室?!薄八趺礃恿耍?!”江瑟瑟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聲音嘶啞。
陳醫(yī)生嘆了口氣,眼神復(fù)雜:“送來的時候情況非常危險,
嚴(yán)重哮喘持續(xù)狀態(tài)合并吸入性肺炎,呼吸衰竭,差點沒救過來。好不容易搶救回來了,
但還在ICU觀察,沒脫離危險期。”江瑟瑟眼前一黑,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
她掙扎著要下床:“我要去看他!讓我去看看他!”“你現(xiàn)在去也進(jìn)不去ICU!
”陳醫(yī)生按住她,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而且…你兒子他…似乎不太對勁。
”“不對勁?”江瑟瑟心頭一凜。陳醫(yī)生壓低聲音:“他清醒過來后,拒絕用藥,拒絕治療,
嘴里一直喊著…要‘媛媛阿姨’,說只有媛媛阿姨能救他,
說媽媽是壞人…護(hù)士靠近他就尖叫抓撓,情緒非常激動,根本沒法進(jìn)行后續(xù)治療。
”江瑟瑟如遭雷擊!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念安…排斥她?要林晚晚?
那個把他吊在風(fēng)雨中、差點害死他的女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這絕不是念安!
她的念安雖然內(nèi)向,但最依賴她!就算被嚇壞了,也絕不會說出“媽媽是壞人”這種話!
“我要見他!”江瑟瑟的聲音冷得掉冰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陳醫(yī)生看著她眼中那駭人的寒光,心頭莫名一悸,猶豫了一下,
還是帶她去了ICU的觀察窗外。隔著厚厚的玻璃,江瑟瑟看到了病床上的念安。
小小的身體插滿了管子,戴著氧氣面罩,小臉依舊蒼白,但眼神…那眼神空洞、麻木,
帶著一種不屬于孩童的怨毒!當(dāng)他的目光隔著玻璃掃過江瑟瑟時,
竟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排斥!
“壞人…走開…我要媛媛阿姨…媛媛阿姨救我…”微弱的聲音通過通話器傳出來,
冰冷而陌生。江瑟瑟的心,如同被萬箭穿心!痛得無法呼吸!這不是她的兒子!
這絕不是她的念安!就在這時,她胸口那股奇異的熱流再次涌動!比之前更加強(qiáng)烈!
灼燒般的刺痛感蔓延開來!她的視線仿佛被一層淡淡的血色覆蓋,透過玻璃,
她清晰地“看”到,念安的心口處,盤踞著一團(tuán)極其微弱的、如同蛛絲般糾纏的灰黑色霧氣!
那霧氣散發(fā)著陰冷、污穢、令人作嘔的氣息,正絲絲縷縷地侵蝕著念安微弱的心跳!蠱!
是蠱!而且是非常陰毒、專門操控心神的幼蠱!一個驚雷在江瑟瑟腦海中炸開!
屬于苗疆江家、那被刻意遺忘和壓制的血脈傳承,如同塵封的畫卷,瞬間在她意識深處展開!
無數(shù)的古老符文、蠱蟲形態(tài)、驅(qū)蠱秘法…潮水般涌入她的腦海!江家!
世代守護(hù)南疆十萬大山的古老蠱苗一脈!她母親是上一代圣女!而她江瑟瑟,
本該是下一代圣女!只因她愛上了厲書忍這個外族人,不惜叛族私奔,自封血脈,隱姓埋名,
只想做個普通人相夫教子!她以為她封印了血脈,就能擺脫宿命。卻沒想到,這蟄伏的血脈,
在她最絕望的時刻,被厲書忍和林晚晚的殘忍徹底喚醒!更沒想到,她唯一的兒子,
竟被種下了如此惡毒的蠱蟲!滔天的怒火混雜著古老血脈覺醒的力量,在她體內(nèi)瘋狂奔涌!
她死死盯著念安心口那團(tuán)灰霧,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鮮血滲出。林晚晚!是你!
你竟敢對我兒子用蠱!三天后,念安病情稍穩(wěn),轉(zhuǎn)入普通VIP病房。
厲書忍一次都沒出現(xiàn)過,只有昂貴的補(bǔ)品源源不斷地送來,仿佛在施舍。
林晚晚倒是“好心”地來過一次,穿著精致,帶著溫柔無害的笑容,提著一個漂亮的果籃。
“念安,晚晚阿姨來看你了,你好點了嗎?”林晚晚聲音溫柔似水,坐在床邊,
想去摸念安的頭。一直對醫(yī)護(hù)人員抗拒、眼神空洞的念安,在看到林晚晚的瞬間,
眼中竟然爆發(fā)出驚人的光彩!他猛地坐起身,像一只渴望主人撫摸的小狗,
主動將頭湊到林晚晚的手下蹭了蹭,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依賴和歡喜:“媛媛阿姨!
你終于來了!念安好想你!念安乖乖的!念安聽阿姨的話!”那親昵依賴的樣子,
與之前對江瑟瑟的厭惡排斥,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江瑟瑟站在病房角落,
冷眼看著這一幕,心在滴血,眼中卻是一片冰冷的死寂和燃燒的怒火。她看得更清楚了!
當(dāng)林晚晚靠近念安時,那盤踞在念安心口的灰黑色蠱霧,如同被激活般興奮地扭動著,
絲絲縷縷地汲取著林晚晚身上散發(fā)出的某種陰冷氣息!而林晚晚看似溫柔的眼神深處,
也掠過一絲極其隱晦的、如同看提線木偶般的得意!“念安真乖。
”林晚晚滿意地摸著念安的頭,目光似笑非笑地掃過角落里的江瑟瑟,聲音帶著一絲炫耀,
“書忍哥哥說了,等你好了,就帶我們?nèi)ヱR爾代夫玩,就我們?nèi)齻€人哦。”“真的嗎?
太好了!念安最喜歡和媛媛阿姨、爸爸一起玩了!”念安歡呼雀躍,
看向江瑟瑟的眼神卻更加冰冷排斥,“不像某些人,只會惹爸爸生氣!
”江瑟瑟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血腥味。她強(qiáng)忍著將林晚晚撕碎的沖動,指甲掐進(jìn)肉里,
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靜?,F(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要找到證據(jù)!找到解蠱的方法!
她要林晚晚和厲書忍,付出最慘烈的代價!林晚晚坐了一會兒,
享受著念安病態(tài)的依戀和對江瑟瑟的羞辱,才心滿意足地起身離開。臨走前,
她狀似無意地對念安說:“念安,晚晚阿姨住在頂樓的特需病房808哦,你要是想阿姨了,
可以隨時來找阿姨玩?!边@句看似溫柔的話,落在江瑟瑟耳中,卻如同惡魔的低語!
她是在引誘念安!在催化他體內(nèi)的蠱蟲!江瑟瑟心中警鈴大作!她必須盡快找到解蠱之法!
否則念安的心智會被蠱蟲徹底吞噬,永遠(yuǎn)淪為林晚晚的傀儡!夜深人靜。
念安在藥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但眉頭緊鎖,小臉上依舊帶著不安和一絲不屬于孩童的戾氣。
江瑟瑟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指尖輕輕拂過念安蒼白的臉頰。血脈深處的灼熱感再次涌動,
她的指尖仿佛帶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常人無法感知的溫?zé)?。她閉上眼,集中精神,
將那股源自血脈的微弱力量,小心翼翼地探入念安的體內(nèi)。
意識仿佛沉入一片冰冷污穢的泥沼。她“看”到了!在念安幼小的心臟周圍,
無數(shù)細(xì)如發(fā)絲的灰黑色蠱蟲,如同跗骨之蛆,緊緊纏繞!它們貪婪地汲取著念安的生命力,
同時釋放著污穢的毒素,扭曲著他的情感和認(rèn)知!而在這些灰黑色蠱蟲的核心,
盤踞著一只米粒大小、通體暗紅、形如扭曲心臟的母蠱!正是它,在操控著這一切!
而母蠱身上,散發(fā)著與林晚晚同源的、令人作嘔的陰冷氣息!噬心童蠱!
江瑟瑟瞬間認(rèn)出了這歹毒至極的蠱術(shù)!這是苗疆早已被列為禁術(shù)的邪蠱!
以孩童純凈的心血和靈魂為食,種下后,孩子會本能地親近、依賴、甚至狂熱地崇拜施蠱者,
視其為唯一的光,而對親生父母產(chǎn)生極端的厭惡和排斥!隨著蠱蟲成長,
孩子的心智會逐漸被吞噬,最終成為施蠱者手中無知無覺的傀儡!好狠毒的心腸!林晚晚!
你竟敢用如此陰損的禁術(shù)對付一個五歲的孩子!對付我的念安!江瑟瑟收回力量,睜開眼,
眸底是一片駭人的血紅和冰冷的殺意!必須盡快解蠱!否則念安就完了!解噬心童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