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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聲聲沒有再說什么,她撩起一側(cè)裙擺,利落地跪了下去。
心臟彌漫的疼痛,似乎連帶著刻進(jìn)了骨髓里,痛得她連呼吸都艱難。
她這一生,只跪過自己的父母。
可是周宴遲強(qiáng)迫她,逼著她去跪害死她的人。
不過這樣也好,從此以后,她宋聲聲和周宴遲一別兩寬,她再也不欠他了。
周宴遲眉頭緊縮,他的臉色晦暗不明。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說:“算了,你去另外一輛車吧,我不想看見你?!?/p>
宋聲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下了車,外面是一片荒野。
回半山別墅的路很偏,在這里,是不可能打到車的。
一個年輕女孩在沒有夜晚的路上有多危險,他一個退伍兵不會不知道。
他只是不在乎。
就像片刻之前,他強(qiáng)迫她跪下,絲毫不在乎她的尊嚴(yán)。
或許死前的宋聲聲會害怕,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她,已經(jīng)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
只是心口,余痛未消,讓她的眼睛染上了一層霧氣。
凌晨三點(diǎn),宋聲聲才走回半山別墅。
或許是因?yàn)槭艽碳ぬ?,她覺得自己好像變得輕飄飄的。
身上還是疼,特別特別疼。
家里的女傭看見她提著高跟鞋,腳底全是血,心疼得眼睛滿是淚水。
“聲聲,先生怎么會對你這么過分呢?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啊,從前周宴遲從不舍得她疼。
甚至她生病打針的時候,周宴遲都要讓醫(yī)生換最細(xì)的針頭。
人人都有真心,可是真心瞬息萬變。
她只是輕輕的笑了笑,徑自走回了臥室。
宋聲聲實(shí)在是太累了,結(jié)束心愿后,她一定不要再回到這人世間,而是長長久久的睡一場好覺。
然而當(dāng)她推開臥室門的一角,卻看見周宴遲把夏夢瑤壓在她的床上,肆意的索取。
夏夢瑤嬌嬌的說:“宴遲,我們在聲聲的房間里做這種事不好吧?等下她回家看到了肯定要生氣的。”
周宴遲吮了一口夏夢瑤的唇,喉嚨里溢出一絲笑。
“你猜我為什么把她扔在郊外?她打不到車,又嬌氣,不等到明天早上不會回來的?!?/p>
夏夢瑤錘了錘他的胸口:“哎呀,你怎么能這么壞呀?!?/p>
周宴遲重重一動,夏夢瑤的聲音頓時變了調(diào)。
他還是笑:“不是你說,在她的房間里做才刺激嗎?”
宋聲聲閉上眼睛,緩了緩,隨后輕輕帶上了門。
她跌跌撞撞的爬下樓梯,把自己關(guān)在浴室里,打開花灑,讓冰冷的水帶回自己的神志。
可是眼淚,還是無聲的落下。
爸爸媽媽,我好疼啊。
女兒做錯了,錯得太離譜了,所以才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隔天黃昏,宋聲聲才在浴缸里醒來。
因?yàn)榕菰诶渌镆徽?,她面色變得慘白可怖,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不像個活人了。
她換好衣服出來,迎面撞上周宴遲和夏夢瑤打鬧。
夏夢瑤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重重地把她撞下了樓梯。
周宴遲臉色忽變,飛速地攔在宋聲聲面前,替她擋住一旁尖銳的墻角。
他悶哼了一聲,手摸上了她的額頭。
“你身上怎么這么冷?撞到哪里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痛不痛?”
夏夢瑤又哭了,她帶著哭腔道歉:“聲聲,我不是故意的?!?/p>
周宴遲關(guān)切的神色也瞬間恢復(fù)如常,袒護(hù)道:“夢瑤剛剛真沒看見你,你以后不要不看路,總是受傷?!?/p>
宋聲聲不著痕跡的從周宴遲的懷抱中抽身,緊緊抿著唇。
她淡淡說:“沒事的,我知道嬸嬸不是故意的?!?/p>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皺巴巴的床單,房間里還有結(jié)束后那股濃烈的氣息,宋聲聲終于忍不住轉(zhuǎn)身,俯下身不住的嘔吐。
等吐完后,她把床品全部都扔掉,直接拿打火機(jī),想要完全燒干凈。
可是夏夢瑤卻突然出現(xiàn),笑瞇瞇的問:
“你都看見了吧?宴遲那天晚上特別厲害,我都有點(diǎn)承受不住了呢。”
“真是不好意思啊,把你的床單都弄濕了?!?/p>
周宴遲不在,她連裝也不愿裝了,挑釁的說:“聽說你在女德學(xué)院,給宴遲打了三次電話。”她眼神下移,別有深意的說:“嘖,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吧?可是宴遲一次也沒有接呢?!?/p>
“你要感謝你的父母死了,不讓你哪有機(jī)會和宴遲有一晚......”
宋聲聲本來內(nèi)心毫無波瀾,可是夏夢瑤竟然敢侮辱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