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玄夜罕見沉默了:
“你如今氣息微弱,需要調(diào)養(yǎng)?!?/p>
“這段時間,先在客棧調(diào)理身子吧。”
“等你好了,我陪你一同前往?!?/p>
這些天,鬼玄夜不知從何處找來許多草藥,借用客棧的爐子為我熬湯藥。
那湯藥苦澀的很,我全程皺眉喝完。
每每喝完后,鬼玄夜總會為我遞上一塊飴糖:
“吃糖就不苦了?!?/p>
有次,我忽然問他:
“你怎么知道吃糖就不苦了?”
“你不是鬼嗎?怎還懂得這些?”
鬼玄夜一言不發(fā)。
許久,他悶聲回答:
“我與你一樣,是人與鬼之子?!?/p>
“父親嫌棄母親是鬼,請來道士將她殺死,只剩下我。”
“從未有人對我好,只有你父親將我撿回去,告訴我身份代表不了什么,我既被生下來,便應為自己而活。”
“自那以后,我便開始追隨你父親,直到你父親逝去?!?/p>
“至于飴糖能解苦,我也忘記是誰告訴我的了,只記得是一個小女孩告訴我的?!?/p>
“她是除你父親外,第二個對我好的人?!?/p>
說到最后,鬼玄夜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那那個小女孩去哪了?”
我問他。
他閉眼輕聲道:
“她有兩顆心臟,人們都說她是怪物,將她活活燒死?!?/p>
“等我找到她時,她已經(jīng)過了奈何橋?!?/p>
“她說,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遇的。”
我問他:
“那你找到她了嗎?”
他眼神堅定看著我,嗓音輕柔:
“找到了。”
“就在我面前。”
最后一句話,他說的極輕。
一陣風吹過,我并未聽清他的話,只是替他開心:
“那就好?!?/p>
多虧有鬼玄夜幫我調(diào)理身子,我身子好得很快。
這些日子與他朝夕相處中,我競對他生出異樣情愫。
想起他說還要守護那個女子,我只得將心中的情意壓下。
出發(fā)去西域時,我看著身旁孤身縱馬的鬼玄夜。
還是沒有把那份喜歡說出口。
在西域待了一個月,我閑的發(fā)慌。
主動拉著鬼玄夜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他不太情愿:
“你身上的傷還未好完全,怎么能出去?萬一受傷了怎么辦?”
他竟比我還關(guān)心我的身子。
一時之間,我心中酸甜交織。
為他這樣關(guān)心我而開心。
可他總要離我而去,去保護那個女子。
我望著他好看的眉眼,終于下定決心:
“陪我轉(zhuǎn)轉(zhuǎn)吧,玄夜?!?/p>
等逛完后,我就放你走,去找那個女子。
他還是沒拗過我,答應陪我出去玩。
在路過一個發(fā)簪攤時,他拿起一支發(fā)簪,插在我發(fā)間:
“這支簪子適合你。”
送發(fā)簪是表明愛意的方式。
我心如擂鼓,想到那個女子,心中的雀躍又徹底熄滅。
“你留著給那個女子吧?!?/p>
我輕聲說,落寞往前走。
他拉住我,困惑道:
“什么女子?”
“那個女子,就是你啊?!?/p>
腦中轟的一聲。
我漲紅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說:
“你.......你何必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