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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雨過天晴。
周硯深一夜未眠。
他想了整整一夜,他見過愛情最純粹的模樣,如何能忍受早已改變的真心?
他是深愛著陸婉清的周硯深,也是曾經(jīng)的周氏集團繼承人周硯深,他可以為愛放棄所有,但絕不忍受愛人的背叛。
想著,他給周家打了電話:“爸,我記得周家不是想在英國拓展業(yè)務(wù),正好津年的妻子出身英國皇室,他半個月后帶孩子回去,我想跟著一起去看看?!?/p>
周父疑惑不解:“是不是婉清讓你問你的?”
“不,這次是我自己要去?!敝艹幧羁嘈?,所有人都默認他入贅陸家,就是和陸婉清夫婦一體,就連他親爸都不例外。
周父詫異,他這個兒子不是向來舍不得離開陸婉清一步,怎么突然想起去那么遠的地方?
“硯深,你和婉清是不是出問題了?”周父的語氣頓時嚴肅了起來。
周硯深抿了抿唇,最后還是選擇先隱瞞:“爸,你先別問了,等我去英國后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p>
陸周兩家是世交,這些年因著姻親關(guān)系牽扯更多,他不希望周家為了他受到一丁點損傷。
而周父終是拗不過自己的兒子,答應(yīng)了下來:“那好,一會你來周氏一趟,熟悉一下相關(guān)事務(wù)。”
周硯深點頭,掛斷電話后他起床洗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下青黑一片,心底苦澀不已。
律師已經(jīng)擬好了離婚協(xié)議書送來,他卻還沒想好怎么向陸婉清提,畢竟是多年的感情,哪里那么容易割舍。
他洗了把臉,又用剃須刀刮干凈胡子,換了身筆挺的西裝才離開房間。
樓下,宋津年正陪著兒子吃早餐,想來他昨天的模樣也給小寶嚇個好歹。
“小叔叔醒啦!”小寶邁著小短腿跑了周硯深身旁,拉過他的手放在嘴邊呼氣,“爸爸說昨天小叔心里痛,我給小叔呼呼就不痛了。”
六歲的小孩子真是天真無邪,周硯深摸了摸他的臉蛋,“小寶乖,小叔已經(jīng)不痛了,去找爸爸吧?!?/p>
小寶懵懂地點點頭,轉(zhuǎn)而樂顛顛地跑去宋津年懷里。
周硯深想起昨日陸婉清和那個孩子的歡聲笑語。
他想如果當初他們的孩子還在的話,應(yīng)該比那個孩子還要大一些吧。
周硯深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酸澀,簡單交代了一下就出門離開了。
可他剛走出別墅大門,卻看到不遠處的邁巴赫旁,站著一個身影。
陸婉清神色疲憊,正靠在車子旁補妝,厚重的化妝品遮蓋住她的憔悴,卻讓人看不真切。
周硯深錯愕,資料中顯示裴敘言父子的生日都是在七月,現(xiàn)在裴敘言的生日過完了,兒子的生日還沒有,她怎么會突然回來?
似是目光太過灼熱,女人后知后覺般投來探究的目光,卻在看到是周硯深的那一刻,原本黯淡的眼眸驟然亮了起來。
她快走了幾步到周硯深面前,撲進了他的懷中。
女人的身體依舊溫暖,可此刻卻燙得他渾身發(fā)顫。
“感冒好一點沒有?我聽你聲音不對,連夜就趕了回來。”
“回家又發(fā)現(xiàn)你不在,我想一定是在宋津年這里?!?/p>
陸婉清的聲音里滿是擔憂,神色也不似作假。
周硯深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愛他入骨的女人,為什么會心安理得地和別的男人恩愛生子。
他嘴唇微微顫抖,努力吞咽下喉嚨里的酸楚,他想要質(zhì)問,最終還是訥訥地說了一句:“我沒事了,正打算回家呢?!?/p>
陸婉清松了一口氣:“以后生病了記得告訴我,不然我會擔心死的?!?/p>
女人聲音溫柔似水,一時間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可他的余光,卻看到不遠處一抹修長的身影。
裴敘言站在樹下,正拿著手機說著什么,下一秒,陸婉清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面露難色:“公司有點急事,我得去處理一下?!?/p>
周硯深呼吸一滯,他不是瞎子,他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名字,裴敘言。
心里的苦澀就快要溢出來了,周硯深強忍著酸澀開口道:“好,你快去吧,公司的事要緊。”
陸婉清眼神愧疚,又踮起腳尖在他唇邊落下一吻,才坐上車子匆匆離去。
裴敘言在陸婉清上車后就掛斷了電話,他大步走來:“周先生你好,我叫裴敘言,是......”
他欲言又止,看到周硯深緊抿著的唇瓣后,心下了然。
“看來周先生已經(jīng)知道我和云錚的存在了,那就等著看好戲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