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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接過我的證件比對后,露出一個笑容。
“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原來你才是姜家長女姜三七,請問這是什么情況,你身為高考狀元和富家女,為什么會滿身是傷?”
我目光掃過站在一旁對著我比出噤聲手勢的爸媽,微微一笑。
“是我爸媽和養(yǎng)女打的?!?/p>
這話一出口,閃光燈幾乎要晃花了我的眼睛。
爸爸怒極,沖上前來一巴掌將我扇翻在地。
“孽障,誰允許你這么顛倒黑白的!”
“明明是你欺負(fù)妹妹,我們這才小懲大戒,怎么從你嘴里說出來全都變味了?!”
我捂著臉,啐出一口血沫子。
“怎么,我只不過是撞破了你們李代桃僵的陰謀,你們就氣成這樣?”
“姓姜的,別忘了,拜姜淺淺所賜,你現(xiàn)在可一無所有了?!?/p>
爸爸喘著粗氣,一雙赤紅的眼睛瞪著我,對著我的太陽穴猛砸下來。
我眼前一花,踉蹌著倒進(jìn)了前排女記者伸出的手臂之中。
再次醒來,四周白晃晃的。
我長舒一口氣。
看來計劃成功了。
我當(dāng)然知道他們?nèi)耸ド矸菽睦锒既ゲ涣?,只能乖乖回來,所以提前找了律師,抓緊時間把姜家的一切都轉(zhuǎn)移到了自己名下。
三人回家后,原本不接受采訪的我馬不停蹄聯(lián)系記者,讓所有人都來姜家。
這一切都和我想得一模一樣。
可真正的悲哀,正是這一切都和我想得一樣。
如果爸媽對我哪怕存有一絲的愧疚,如果在他們心里真的有一瞬把我當(dāng)成女兒。
結(jié)果都會不同。
可惜。
可惜我是上一世做了二十年粗活累活的姜三七,我的心早已經(jīng)和我的雙手一樣長滿粗糲的繭子,已經(jīng)感受不到這種痛了。
護(hù)士見我醒了,一邊幫我換藥,一邊面帶憐惜地開口。
“三七,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放心吧,婦女兒童保護(hù)組織已經(jīng)介入調(diào)查了,你一定可以逃出姜家那魔窟的?!?/p>
說著,她又往我手里塞了個蘋果。
“喏,可甜了,快吃吧。”
啃著蘋果,我眼淚忽然落了下來。
從重生到現(xiàn)在,我被打被罵都沒落淚,可陌生人的善意卻讓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世界上會有很多人愛我,我應(yīng)該勇敢向前。
慢吞吞啃完蘋果,我斜靠在枕頭上打開手機,入目第一條熱搜就是高考狀元慘遭家暴。
畫面里,我被打得滿頭是血,和站在一旁穿著白裙子的姜淺淺產(chǎn)生了鮮明的對比。
記者本就惜才,對死而復(fù)生的爸媽口誅筆伐,把他們寫成了幫著養(yǎng)女欺辱自己女兒,妄圖搶走自己女兒成績的惡棍。
有全程錄像做證,他們就連洗白都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