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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山谷奇變 何以惹清風(fēng) 17174 字 2025-07-03 03:4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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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開祖父那本泛黃的日記本時,一股陳舊的書頁氣味撲面而來。

這本被藏在老宅閣樓木箱底部的日記,看起來至少有五十年歷史了。

作為醫(yī)學(xué)院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我本應(yīng)準(zhǔn)備著即將開始的實習(xí),卻被父親告知要整理祖父的遺物。

"林秋,你祖父的東西都在閣樓上,有些醫(yī)學(xué)筆記可能對你有用。"父親說話時眼神閃爍,

似乎隱瞞著什么。日記的扉頁上寫著"孟青山"三個字,這是我祖父的名字。

我輕輕翻動脆弱的紙頁,突然,一張折疊的地圖從中滑落。展開后,

我發(fā)現(xiàn)這是一幅手繪的山村地形圖,中央標(biāo)注著一個名為"黑水村"的地方,

村后有一片被紅筆圈出的山谷,旁邊寫著兩個觸目驚心的字:"禁地"。

好奇心驅(qū)使我繼續(xù)閱讀這本日記,而接下來的內(nèi)容,

了我平靜的生活……孟青山日記 - 1951年6月15日今天是我來到黑水村的第三年。

這個被群山環(huán)繞的村子與世隔絕,村民們世代生活在這里,遵循著古老的傳統(tǒng)和禁忌。

作為村里唯一的醫(yī)生,我雖是個外來者,卻逐漸贏得了他們的信任。傍晚時分,

我正在藥房整理藥材,村長急匆匆地跑來,說村東頭李家的孩子高燒不退。

我立刻背上藥箱趕去。經(jīng)過一番診治,孩子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

但需要一味特殊的草藥——紫靈芝,而這種草藥只生長在那片被稱為"禁地"的山谷中。

村民們對那片山谷諱莫如深,從不踏入半步。傳說進(jìn)去的人要么失蹤,

要么回來后不久就瘋了。但作為醫(yī)生,我不能眼看孩子受苦。趁著天還沒完全黑,

我決定冒險一試。"孟大夫,那地方去不得?。?李家老人拉住我的衣袖,

渾濁的眼中滿是恐懼。"孩子需要這味藥,我會小心的。"我安撫道,

取下墻上掛著的煤油燈。沿著村民指的方向,我穿過一片茂密的杉樹林,來到了山谷入口。

這里的氣氛確實詭異——周圍靜得出奇,連蟲鳴鳥叫都沒有,只有我的腳步聲在寂靜中回響。

山谷中霧氣繚繞,能見度很低。我舉高煤油燈,小心地摸索前進(jìn)。

紫靈芝通常生長在潮濕的巖壁上,我沿著谷底的石壁尋找,突然,

燈光照到了一抹不尋常的顏色。那不是草藥,而是一塊碎花布料的殘片,

像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我俯身拾起,布料還帶著些許溫度,似乎不久前才被人遺落在這里。

心中警鈴大作,我順著痕跡繼續(xù)向前,在轉(zhuǎn)過一塊巨石后,眼前的景象讓我僵在了原地。

一個瘦弱的女子倒在地上,腹部隆起,顯然是個孕婦。她衣衫襤褸,臉色慘白如紙,

嘴唇干裂出血,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最令我震驚的是,她的皮膚上布滿了奇怪的暗紅色紋路,

像是血管凸起形成的圖案,又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醫(yī)者仁心,我顧不上多想,

立刻檢查她的生命體征。脈搏微弱但尚存,呼吸淺快,情況危急。我脫下外套裹住她,

將她抱起,準(zhǔn)備帶回村中救治。就在這時,一陣莫名的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我猛地回頭,卻只看到濃霧中搖曳的樹影?;卮宓穆飞?,

懷中的女子輕得像片羽毛,卻讓我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戰(zhàn)。不知是不是錯覺,

我總覺得她皮膚上的那些紋路在微微蠕動,像是活物一般。

當(dāng)我把這個陌生孕婦抱回村醫(yī)診所時,整個村子都轟動了。"孟大夫,

你從哪里帶回來的這個女人?"村長臉色鐵青地站在診所門口,

身后跟著一群神色惶恐的村民。"在山谷里發(fā)現(xiàn)的,她快不行了,需要立即救治。

"我忙著準(zhǔn)備藥品和器械,頭也不抬地回答。"你進(jìn)了禁地?

還帶回了……"村長的話戛然而止,我抬頭看他時,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病床上的女子,

眼中滿是恐懼。"怎么了?她只是個昏迷的孕婦。"我疑惑地問。村長沒有回答,

而是轉(zhuǎn)身對村民們說了幾句方言,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幾個壯年男子面露兇光,朝診所逼近。

"不行!她必須離開!馬上!"村長突然提高了聲音,"孟大夫,你不了解我們這里的規(guī)矩,

禁地里的東西不能帶進(jìn)村子!"我擋在病床前,堅決地說:"我是醫(yī)生,

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她現(xiàn)在情況危急,至少讓我穩(wěn)定她的生命體征,之后你們再做決定。

"或許是平日里的威望起了作用,村長最終妥協(xié)了,但要求我必須派人日夜看守,

一旦女子醒來立刻通知他。村民們不情愿地散去,但那種充滿敵意的目光讓我背脊發(fā)涼。

接下來的三天,我全力救治這位神秘孕婦。她的情況很特殊——體溫異常低,

心跳緩慢到近乎停滯,卻奇跡般地維持著生命。更奇怪的是,

她皮膚上的那些紋路會隨著月光變化,在夜晚變得格外明顯,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

第四天凌晨,我正在藥房配藥,突然聽到病房傳來動靜。跑過去一看,女子已經(jīng)醒了,

正坐在床邊,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

讓我不禁后退了半步。"你……你是誰?這是哪里?"她的聲音沙啞得不像人類,

還帶著一種奇怪的韻律。我鎮(zhèn)定下來,倒了杯水遞給她:"我是村醫(yī)孟青山,

你在山谷里昏倒了,我把你帶了回來。你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她接過水杯,卻沒有喝,

只是盯著水面發(fā)呆。良久,她才開口:"我……不記得了。"她的眼神空洞,

仿佛靈魂被抽走了一般,"我只記得……很餓。""我去給你拿些吃的。"我轉(zhuǎn)身要去廚房,

卻被她一把抓住手腕。她的手指冰涼得不似活人,力道卻大得驚人。

"肉……"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我要……新鮮的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好,我去準(zhǔn)備。

"廚房里只有些風(fēng)干的臘肉,我切了一盤端回來。女子看到肉時,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一把抓起來就往嘴里塞。那吃相簡直不像人類——她幾乎不咀嚼,直接將大塊肉吞咽下去,

嘴角撕裂流血也毫不在意。吃完后,她似乎恢復(fù)了少許神智,能夠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一些片段。

她說自己叫"阿秀",來自山那邊的村子,但具體是哪個村子卻說不上來。

關(guān)于為何會出現(xiàn)在禁地山谷,她只記得自己在逃跑,

卻不知道從什么人或什么東西那里逃出來。"有東西……在追我……"她的眼神變得驚恐,

身體開始發(fā)抖,"它在我身體里……它在生長……"我正要追問,

突然發(fā)現(xiàn)她腹部的隆起比前幾天更明顯了。這不合常理——按醫(yī)學(xué)常識,

孕婦的腹部不會在幾天內(nèi)有如此明顯的變化。更可怕的是,

她的腹部皮膚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將肚皮頂起一個個小包,又迅速消失。

阿秀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她肚子上:"你感覺到了嗎?它在動……它餓了……"那一刻,

我確實感覺到了——那不是正常的胎動,而是一種有規(guī)律的、幾乎像心跳般的搏動,

而且頻率越來越快。更恐怖的是,我似乎聽到了一聲微弱的、不屬于人類的嘶吼。

我猛地抽回手,強(qiáng)忍著恐懼安慰她:"你太虛弱了,產(chǎn)生了幻覺。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談。

"那一夜,我坐在藥房里徹夜未眠,

耳邊回蕩著病房里傳來的奇怪聲響——有時是阿秀的低語,有時是某種液體流動的聲音,

還有幾次,我發(fā)誓聽到了利爪刮擦木板的聲響。天亮后,村長帶著幾個村民來到診所,

堅持要見阿秀。我本想拒絕,但想到昨晚的詭異情況,也許村民們知道些什么能幫上忙。

阿秀看到村長時,突然變得異常激動,蜷縮在床角瑟瑟發(fā)抖:"不……不要……讓他們走!

"村長看到阿秀的臉后,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踉蹌著后退幾步,差點摔倒。

他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阿秀:"是……是她!那個詛咒!她回來了!"村民們頓時炸開了鍋,

有人開始念咒語,有人掏出護(hù)身符,更有甚者直接跪地祈禱。我完全被這反應(yīng)驚呆了,

正要詢問,村長卻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孟大夫,你必須立刻把她送走!現(xiàn)在!馬上!

否則全村人都要遭殃!""到底怎么回事?你們認(rèn)識她?"我困惑地問。村長深吸一口氣,

似乎在強(qiáng)壓恐懼:"二十年前,村里有個姑娘偷吃禁果,懷上了不潔之物。

長老們決定……處理掉她。但她逃進(jìn)了禁地,從此消失。我們以為……天啊,她竟然還活著,

而且……"他的話被阿秀突然發(fā)出的尖叫聲打斷。我們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阿秀痛苦地在床上翻滾,她的腹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皮膚被撐得近乎透明,

那些暗紅色的紋路此刻如同燃燒的火焰般明亮。"它要出來了!"阿秀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阻止它!求求你們,殺了它!殺了我!"我沖上前想要幫助她,

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動彈不得——阿秀的腹部皮膚下,

一個清晰的、不屬于人類胎兒的輪廓正在蠕動,它有著過長的四肢和尖銳的爪狀物,

頭部呈奇怪的三角形。"快跑!"村長突然大吼一聲,拽著我就往外沖,"所有人離開這里!

立刻!"我們剛沖出診所,身后就傳來一聲木板碎裂的巨響,

接著是阿秀最后一聲凄厲的慘叫,然后……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持續(xù)了約莫十秒,接著,

一個低沉、濕滑的、完全不似人類的聲音從診所內(nèi)傳出:"餓……"說時遲,那時快,

我猛然驚醒,看到診所的墻壁從內(nèi)部被什么東西撞得凸起,木梁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

本能驅(qū)使我沖向隔壁房間——那里有個生病的小孩還在睡覺。

我一把抱起那個還在熟睡的孩子,用胳膊夾著就往屋外跑去。剛沖出不到二十米,

身后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崩塌聲。我回頭一看,

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廢墟中站起——那東西足有三丈高,全身漆黑如墨,

皮膚上布滿與阿秀身上相同的暗紅色紋路。它有著類人的輪廓,

卻長著四條異常粗壯的手臂和一張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怪物仰頭發(fā)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

整個村子瞬間陷入恐慌。村民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而那怪物長到三丈余的時候已然停止了生長,并開始邁開步子,

只消兩步就一腳將剛跑出去沒多遠(yuǎn)的我與小孩踩成了肉餅。劇痛只持續(xù)了一瞬間,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猛地合上日記本,心臟狂跳不止,額頭滲出冷汗。

這……這不可能只是虛構(gòu)的故事。祖父真的遭遇了這種事?

那他后來是怎么……為什么要用一段虛假的話語結(jié)尾……我顫抖著翻到日記的下一頁,

卻發(fā)現(xiàn)后面全是空白。最后一頁只貼著一張泛黃的報紙剪報,日期是1951年7月3日,

標(biāo)題是《偏遠(yuǎn)山村遭不明生物襲擊,數(shù)十人死傷》。報道內(nèi)容極為簡略,

只說黑水村遭遇"野獸襲擊",幸存者已被轉(zhuǎn)移,事發(fā)區(qū)域被軍方封鎖。

剪報旁邊有一行后來添加的筆記,字跡與我父親相似:"孟青山遺體未找到,僅遺物送回。

真相必須被掩蓋。"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摸向那張手繪地圖。

黑水村……禁地山谷……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么祖父可能就死在那里。

而那個怪物……那個從孕婦體內(nèi)破體而出的東西……一個決定在我心中成形:我要去黑水村,

找出祖父死亡的真相。無論那里有什么在等著我。

《山谷奇變》第二章:禁忌之旅我整夜未眠,祖父日記中的內(nèi)容如附骨之疽般縈繞在腦海。

凌晨四點,我再次翻開那本泛黃的日記,

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祖父描述的那種"暗紅色紋路"。一陣刺痛突然從右手腕傳來。

我猛地縮回手,

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內(nèi)側(cè)竟浮現(xiàn)出幾條淡紅色的細(xì)線——與日記中描述的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我顫抖著將手腕湊到臺燈下。那些紋路極其細(xì)微,

若不仔細(xì)看幾乎無法察覺,但確實存在,而且似乎正隨著我的脈搏輕輕跳動。我沖到浴室,

用冷水沖洗臉部,抬頭看向鏡子時,差點驚叫出聲——鏡中的我雙眼布滿血絲,

而更可怕的是,我脖子右側(cè)也出現(xiàn)了那種紋路,這次更加明顯,呈現(xiàn)出一種古怪的螺旋圖案。

"幻覺,一定是太累了……"我閉上眼深呼吸,但再次睜開時,那些紋路依然存在,

甚至似乎比剛才更加鮮明了?;氐椒块g,我決定徹底檢查祖父的所有遺物。

閣樓上的木箱里除了日記本外,還有幾本醫(yī)學(xué)筆記、一些老照片,

以及一個用油布包裹的小盒子。盒子上刻著一行小字:"唯有月光可顯其真"。我猶豫片刻,

拿著盒子走到窗前。此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月亮還未完全隱去。我將盒子放在窗臺上,

讓最后一縷月光灑在上面。"咔嗒"一聲輕響,盒子自動彈開了。

里面是一把古舊的黃銅鑰匙和一本袖珍密碼本。密碼本扉頁上寫著:"黑水村醫(yī)療記錄,

1951,絕密"。我的心跳加速,手指顫抖著翻閱密碼本。

大部分內(nèi)容是用醫(yī)學(xué)符號和縮寫記錄的病例,

但最后一頁卻用紅筆畫了一個復(fù)雜圖案——一個被蛇纏繞的山谷,

谷底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眼睛。圖案下方寫著一行字:"血肉祭祀,月圓之夜,山谷之主蘇醒。

"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我的后頸。就在這時,手機(jī)突然響起,嚇得我差點把密碼本扔出去。

是父親打來的。"秋兒,你在閣樓找到什么了嗎?"父親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緊張。

我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紋路,決定暫時隱瞞:"沒什么特別的,就是些老照片和醫(yī)學(xué)筆記。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那就好……那些東西……沒什么價值,我明天回來處理。

"掛斷電話后,我更加確信父親知道些什么。我必須在被他阻止前采取行動。收拾行李時,

我注意到手腕上的紋路在陽光下幾乎看不見了,

但用手指按壓時仍能感覺到皮膚下有細(xì)微的凸起。當(dāng)天下午,

我坐上了前往黑水村所在縣城的長途汽車。根據(jù)祖父的地圖,

黑水村位于三省交界的深山老林中,需要先到縣城,再轉(zhuǎn)乘當(dāng)?shù)亟煌üぞ?。汽車上人不多?/p>

我選了靠窗的位置,把密碼本和日記小心地放在隨身背包里。車開動后,

我開始仔細(xì)研究祖父的地圖,試圖規(guī)劃路線。"黑水村?那地方現(xiàn)在可不好找。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旁邊傳來。我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鄰座不知何時坐了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他穿著深灰色襯衫,戴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像個學(xué)者,但眼神銳利得令人不適。"抱歉,

你說什么?"我警惕地把地圖折起來。"黑水村。"他指了指我手中的地圖,

"上世紀(jì)五十年代就廢棄了,現(xiàn)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摸向手腕,那里的紋路又開始隱隱作痛。"只是……對民俗感興趣。

"男人微微一笑,伸出手:"周墨,民俗學(xué)教授。正好我也要去那一帶做田野調(diào)查,

也許我們可以同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了握他的手:"林秋,醫(yī)學(xué)生。""醫(yī)學(xué)生?

"周墨的眉毛微微挑起,"去黑水村學(xué)醫(yī)?有意思。"他的話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讓我后背發(fā)涼。我假裝困倦,靠在窗邊閉上眼睛,但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汽車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夜幕漸漸降臨。半夢半醒間,我感到右手腕一陣劇痛,

像是被烙鐵燙了一樣。我猛地睜開眼,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些紋路在黑暗中散發(fā)著微弱的紅光。

更可怕的是,當(dāng)我抬頭時,看到周墨正直勾勾地盯著我的手腕,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你也感覺到了,是嗎?"他輕聲說,

然后緩緩卷起自己的袖口——他的前臂上布滿了比我更加密集、更加鮮紅的紋路,

在黑暗中如同燃燒的火焰。我倒吸一口冷氣,本能地往窗邊縮去。"你……你是誰?

這些是什么?"周墨放下袖子,紅光立刻被遮住了。"我和你一樣,被選中的人。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你以為找到你祖父的日記是巧合嗎?是它召喚你來的。

""我不明白……""你會明白的。"周墨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等我們到了黑水村,

一切都會揭曉。"汽車突然一個急剎車,我的頭重重撞在前座椅背上。周墨迅速扶住我,

他的手冷得像冰。"怎么回事?"我揉著額頭看向前方。司機(jī)的位置空空如也。

乘客們開始騷動,有人尖叫起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車上除了我和周墨,

其他乘客全都消失了。車窗上凝結(jié)著一層厚厚的白霜,而此刻明明是夏季。"它開始了。

"周墨的聲音異常冷靜,"它們知道我們要來了。""什么開始了?那些乘客呢?

"我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周墨沒有回答,而是指向車窗外。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差點驚叫出聲——一張慘白的人臉緊貼著車窗,沒有五官,只有一張裂到耳根的嘴,

正對著我們"微笑"。"別看它!"周墨猛地捂住我的眼睛,但我已經(jīng)看到了。

那張臉……那張臉和祖父日記中描述的怪物一模一樣。突然,整輛車開始劇烈搖晃,

行李架上的包裹紛紛掉落。車頂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在了上面。

"我們得離開這里!"周墨拉著我沖向車門。門被卡住了,他直接一腳踹開。

冰冷的山風(fēng)夾雜著腐臭味灌入車內(nèi)。周墨先跳下車,然后伸手接我。

就在我的腳剛踏到地面的瞬間,整輛巴士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翻,滾下了山路旁的懸崖。

爆炸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我癱坐在地上,渾身發(fā)抖。

"這……這不可能是真的……"周墨拉起我:"快走,它們會跟著火光找來。

""它們是什么?"我踉蹌著跟上他的腳步,"那些乘客去哪了?

"周墨在月光下的側(cè)臉顯得格外蒼白:"被吞噬了。就像五十年前黑水村的村民一樣。

"我猛地停下腳步:"你怎么知道黑水村發(fā)生了什么?"他轉(zhuǎn)過頭,月光下,

我看到他的眼睛變成了詭異的暗紅色:"因為我祖父是當(dāng)年唯一的幸存者——黑水村的村長。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澆在我頭上。我想起日記中那個堅持要把阿秀趕出村子的村長,

想起他對禁地的恐懼……周墨卷起袖子,

那些發(fā)光的紋路此刻組成了一個清晰的圖案——一個被蛇纏繞的山谷,

與密碼本上的圖畫一模一樣。"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這不是調(diào)查,林秋。這是歸途。

我們血脈中的詛咒,必須在那里終結(jié)。"遠(yuǎn)處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

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東西正在林中穿行。周墨的表情驟然緊張:"它來了!快跑!

"他拉著我沖進(jìn)路邊的樹林。我拼命奔跑,肺部火辣辣地痛,卻不敢停下。身后,

一個不屬于任何生物的嚎叫聲劃破夜空,震得樹上的葉子簌簌落下。不知跑了多久,

我們終于看到前方有燈光。是一個小村莊,

但不是黑水村——地圖顯示我們還有至少二十公里。

周墨氣喘吁吁地停下:"今晚先在這里過夜,明天再繼續(xù)。它不敢靠近人多的地方。

"村口的老舊木牌上寫著"柳樹屯"三個字。我們剛走進(jìn)村子,

就有幾個村民警惕地圍了上來。"外鄉(xiāng)人?這么晚了干什么的?"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者問道,

手里提著的油燈在他臉上投下詭異的陰影。"車拋錨了,想借宿一晚。

"周墨說著掏出幾張鈔票。老者看了看錢,又仔細(xì)打量我們,

目光在我的右手腕停留了片刻——雖然紋路現(xiàn)在不發(fā)光了,但還是能看到淡淡的痕跡。

"跟我來吧。"他最終說道,轉(zhuǎn)身帶路,"不過天一亮就離開。最近……晚上不太平。

"老者的家是一棟簡陋的磚房,他安排我們住在后院的小屋里。等老者走后,

我立刻質(zhì)問周墨:"你到底隱瞞了什么?為什么那個……東西會追我們?

"周墨坐在吱呀作響的木床上,疲憊地揉了揉臉:"六十年前,

黑水村的先祖?zhèn)冊谀瞧焦壤锇l(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他們以為是神跡,其實是詛咒。

""什么東西?""一具'尸體'。"周墨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至少他們以為是尸體。

他們在它面前祭祀,飲下混有它血液的泉水……然后……""然后什么?

""然后他們變得強(qiáng)壯、健康,傷口迅速愈合。村民們以為得到了神靈眷顧,

每年都在月圓之夜舉行祭祀。"周墨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痛苦的光芒,

"直到第一個孕婦喝下泉水……"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阿秀……祖父日記中那個可憐的孕婦。"那不是普通的怪物,林秋。"周墨的聲音顫抖著,

"那是'山谷之主'的孩子。而我們現(xiàn)在……我們這些被標(biāo)記的人……都是祭品。

"屋外突然傳來刮擦聲,像是利爪劃過木板。我和周墨同時屏住呼吸。

油燈的火苗詭異地?fù)u曳起來,盡管屋內(nèi)一絲風(fēng)都沒有。"它找到我們了。"周墨無聲地說。

門縫下,

液正緩緩滲入……《山谷奇變》第三章:夜半來客那攤黑色粘液像有生命一般從門縫下滲入,

在粗糙的木地板上蜿蜒爬行,留下一道閃著詭異光澤的痕跡。我死死捂住嘴巴,

生怕自己尖叫出聲。周墨動作極輕地從背包里摸出一個小布袋,倒出些灰白色粉末在掌心。

他對我做了個"保持安靜"的手勢,然后緩緩蹲下,將粉末撒在那道粘液前。

粉末接觸粘液的瞬間,發(fā)出"嗤"的一聲響,冒出一縷刺鼻的白煙。

粘液像被燙到般猛地收縮,隨即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退去,消失在門縫下。

屋外傳來一聲不似人類的嘶吼,震得窗欞嗡嗡作響。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繞著屋子轉(zhuǎn)圈,

時不時停下來,發(fā)出抽鼻子的聲音,仿佛在嗅探我們的氣息。我渾身發(fā)抖,

右手腕上的紋路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烙鐵灼燒。我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出聲,

低頭看去——那些淡紅色的線條此刻變成了暗紅色,并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肘部延伸,

形成新的、更復(fù)雜的圖案。更可怕的是,隨著紋路的蔓延,

被干涸血液染黑的石盆……還有……還有某種盤踞在洞深處的巨大存在……"別看那些畫面!

"周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的觸碰冰涼,卻奇異地緩解了紋路的灼痛。

"那是它在試圖與你建立聯(lián)系。抵抗它,想想你最快樂的記憶!"我閉上眼,

努力回想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那天的情景——陽光、鮮花、父親驕傲的笑容……幻象漸漸褪去,

但手腕上的紋路依然存在,只是顏色變淡了些。屋外的腳步聲突然停在窗前。我屏住呼吸,

看到一只慘白的手緩緩從窗框邊緣探出,手指異常細(xì)長,指甲漆黑尖銳。

那只手在玻璃上輕輕刮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周墨迅速從衣領(lǐng)里拽出一個奇怪的掛墜——看起來像是一顆動物牙齒,

上面刻滿了細(xì)小的符文。他將掛墜按在窗玻璃上,低聲念誦著什么。

那只手像被燙到般猛地縮回。窗外傳來憤怒的咆哮,隨后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消失在夜色中。

我長出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睡衣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它為什么追著我們?"周墨收起掛墜,警惕地檢查了門窗,然后才回答:"獵犬。

山谷之主的爪牙。它們能感知到我們身上的標(biāo)記。"他指了指我們手臂上的紋路,

"隨著月圓之夜臨近,這些標(biāo)記會越來越明顯,疼痛也會加劇。""月圓之夜?

就是祖父密碼本上說的'血肉祭祀'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你說'我們'……你也被標(biāo)記了?但為什么是我?我甚至不是黑水村的人!

"周墨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真的認(rèn)為你祖父去黑水村只是個巧合?

"他坐到我對面的床上,聲音壓得極低,"孟青山醫(yī)生是'守秘人'組織的成員,

他們世代監(jiān)視著像黑水村這樣的……異常地點。""什么組織?我祖父只是個鄉(xiāng)村醫(yī)生!

""表面身份而已。"周墨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那些比我更加密集的紋路,

"我祖父——黑水村村長——在災(zāi)難后聯(lián)系了'守秘人',告訴他們山谷里有什么。

孟青山是被派去調(diào)查的,但他太深入了,最終觸動了不該觸碰的東西。

"我回想起日記中祖父描述的那個從孕婦體內(nèi)破體而出的怪物,胃里一陣翻騰。

"那個……山谷之主到底是什么?"周墨的表情變得異常嚴(yán)肅:"古老的存在。

比人類歷史更久遠(yuǎn)。黑水村的先祖?zhèn)兣既话l(fā)現(xiàn)了它沉睡的山洞,誤以為是神靈。

他們用血肉供奉它,飲用混有它體液的泉水……直到它開始回報他們的'虔誠'。""回報?

""疾病痊愈,傷口快速愈合,老人重獲青春……"周墨冷笑一聲,"當(dāng)然,

他們沒提那些副作用——牲畜畸形,莊稼枯萎,還有孕婦生下的……那些東西。

"我的手腕又是一陣刺痛,新延伸的紋路形成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看起來像是一只閉合的眼睛。"阿秀……日記里那個孕婦……她喝過那種泉水?

""不止喝過。"周墨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根據(jù)我祖父的記錄,

阿秀是被選中的'新娘'。村民們把她獻(xiàn)給了山谷之主,希望獲得更多的'恩賜'。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她懷上的東西會……失控。"窗外突然刮起一陣狂風(fēng),

吹得樹枝噼啪作響,像是某種警告。周墨警覺地看向窗外,示意我降低聲音。

"我們不能再等了,明天一早就出發(fā)。"他說,"必須在月圓前到達(dá)黑水村,

找到關(guān)閉通道的方法。""關(guān)閉通道?什么通道?"周墨猶豫了一下,

似乎在考慮告訴我多少:"山谷之主并非完全存在于我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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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03 03:4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