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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里,我靠著墻慢慢滑落在地,哭到渾身發(fā)麻。
為自己不堪的過去,為不甘的十年。
十年里,我為祁淮景失去了原本的自己。
原本我也喜歡長頭發(fā),喜歡穿裙子,喜歡每天把自己捯飭得漂漂亮亮的。
我從來不是他們口中的男人婆。
可這一切,換來了什么?
電梯快速下落的過程中,紛繁的思緒逐漸清醒。
這是我最后一次,為祁淮景流淚。
電梯門打開,鏡子里的人眼眶微紅,眼神卻無比堅(jiān)定。
男人靠在邁巴赫上,眼神戲謔地看著我。
“連詩薇,你不要告訴我,你剛才哭過了?”
“這可不像我認(rèn)識的你?!?/p>
沈赫是祁氏在北城最大的競爭對手。
當(dāng)年在敘利亞撤僑時,是他溝通了大使館,帶我上了最后一架回國的飛機(jī),如果不是他,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些年祁氏在外的項(xiàng)目大多是我經(jīng)手的,我和沈赫表面上爭得你死我活,暗地里卻惺惺相惜。
他素來毒舌,但只有我清楚,那不過是他的表象罷了。
我扯了扯嘴角,
“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p>
我剛要上車,身后的電梯門再次打開。
祁淮景沖了出來,
“連詩薇,你要去哪?”
我頭也沒回。
“祁淮景,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回去看看離婚協(xié)議,放心,你的錢,我一分都不要。”
男人還想說什么,車門早已關(guān)上。
隔著車窗,我瞥見他眼里的錯愕。
可這一次,我沒有再心軟,也沒有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