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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起飛的聲音響起。
封子驍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往窗外看。
藍天上劃過一道綿白的直線,帶著決絕和新生的意味。
他莫名覺得刺眼,捏捏眉心,給秘書打電話:“接下來沒什么重要工作,我要放個假,回去陪夫人。”
“好的封總,您有一周的空閑時間,祝您和夫人生活愉快。”
封子驍自嘲的笑了笑。
自從祁若妍生病后,他就沒再見過她了。
最近要么在處理公司的事,要么就是跟余顏顏在一起,根本抽不出時間。
余顏顏的畢業(yè)典禮結(jié)束后,央求他再給她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后,她會乖乖離開。
他知道余顏顏是為了初戀才會暫時跟他,也并不覺得她離開自己有什么問題。
說到底,余顏顏只是個還算合他心意的玩物。
他遲早要回歸家庭,回到祁若妍身邊。
只是......
想到祁若妍那天絕望的說恨他,他有些不適的皺眉,翻找起手機日歷。
以前兩人吵架,封子驍總是絞盡腦汁找紀念日道歉。
沒想到三天后就是他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
封子驍有點頭疼的嘆氣。
看來他這幾年玩的確實過火了,竟然差點忘了紀念日,禮物都沒提前準備。
想了想,他打電話給余顏顏,問她什么時候下班。
“回頭我?guī)闳€拍賣會,給你和你若妍姐買點東西?!?/p>
余顏顏歡歡喜喜答應(yīng),掛了電話后,臉上依舊帶著紅暈。
同事調(diào)侃:“又跟你未婚夫打電話呢?”
余顏顏捂著臉:“你別說啦!我害羞呢~”
幾個同事哈哈大笑:“這有什么,現(xiàn)在誰不知道你未婚夫是封總?。 ?/p>
“就是!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封夫人了,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們!”
余顏顏享受著眾人的恭維,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
等她等的不耐煩,打電話也不接,封子驍干脆去她工作的樓層,結(jié)果就看見她得意的炫耀手上的大戒指。
“這就是那個第一美人祁若妍戴過的戒指,牌子叫戴爾比斯,一枚鉆戒八百多萬,封總說我喜歡的話盡管拿呢!”
封子驍腳步一頓。
他說過這種話嗎?
為什么他不記得了......
祁若妍柜子里那些珠寶都有來歷,差不多都是他送的。
想到這兒,封子驍有些不悅,但還不至于生氣。
一枚戒指而已,他買得起。
大不了回頭再送祁若妍一個。
那邊,余顏顏炫耀完,同事們興高采烈的問:“那封總到底什么時候跟你求婚?。堪茨阏f的,他跟祁家大小姐的離婚證應(yīng)該辦完了吧?”
封子驍狠狠怔在原地,大腦像是被敲了一記悶棍,茫然的有些發(fā)暈。
什么離婚證?
他為什么要跟余顏顏求婚?
余顏顏不是有初戀嗎?人還在醫(yī)院躺著,都快出院了。
這些人到底在說什么???
下一秒,他的疑惑就有了解釋。
余顏顏捧著戒指,甜蜜又苦惱的回想。
“之前在封總家里,看到他前妻擬定的離婚協(xié)議書,上面寫的好像是今天......”
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
封子驍險些栽倒在地,慌亂的轉(zhuǎn)身去走廊打電話。
“喂,張律師,我夫人之前是不是找你擬了離婚協(xié)議書!”
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對面的張律嚇了一跳,不解發(fā)問:“是啊,那個協(xié)議書現(xiàn)在已經(jīng)生效了,上面不是還有您的親筆簽名嗎?”
說完,他聽到封子驍?shù)暮粑郎?,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莫非......夫人沒有告訴您嗎?”
“她還把協(xié)議書的復(fù)印件拿回去了,說是要跟您一起領(lǐng)離婚證。”
“嘟”的一聲,電話掛斷。
封子驍再也顧不上什么拍賣會和余顏顏,慌慌張張開車回家,一路上都在回想自己什么時候簽了協(xié)議書。
到家的瞬間,他終于想起來了。
那天,他為了讓祁若妍跟余顏顏道歉,順手在某個文件上簽了名字......
嘴里后悔的發(fā)苦,封子驍抱著一絲希望,匆匆忙忙跑回家。
看見他的身影,管家和保姆眼前一亮:“先生,有件事......”
“回頭再說!”
封子驍想也不想的打斷,回房間翻箱倒柜,終于看到一份文件。
上面醒目的寫著“離婚協(xié)議書”幾個大字。
最后一頁是他的簽名。
封子驍茫然的想。
為什么那天他沒有發(fā)現(xiàn)呢?
胸腔像是被玻璃碎片堵住,每呼吸一口都是疼的。
他來來回回的把離婚協(xié)議書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終于確信——
祁若妍真的不要他了。
甚至為了和他離婚,選擇凈身出戶。
他癱坐在地上,視線來回轉(zhuǎn)動,忽然看到床腳下的一枚紙折星星。
恍然想起,那天余顏顏把代表他跟祁若妍愛情的許愿瓶砸碎了。
帶著“我愛你”的紙折星星落了一地,其中一顆悄悄藏在這里,終于在今天被封子驍發(fā)現(xiàn)。
可是太晚了。
上面的“我愛你”,只剩下一團烏黑的墨跡。
封子驍攥緊星星,后悔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把走到門口的管家和保姆嚇了一跳。
“先生......”
他煩躁的回頭,眼底猩紅一片:“什么事!”
“這個,是關(guān)于夫人的......”
封子驍眼前一亮。
對了,現(xiàn)在只是協(xié)議階段,他還沒跟祁若妍領(lǐng)證,就不算離婚。
他還來得及挽回!
封子驍急急忙忙的問:“夫人怎么了?她說什么?剛才我就想問,夫人去哪了,怎么不在家里!”
管家和保姆面面相覷,為難的看著他。
“先生,前天早上,夫人已經(jīng)坐上前往A國的飛機,離開了?!?/p>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