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公司年會的時候,我作為股東也出席了。
陳曼曼站在人群之中,眾星捧月。
她身邊,余天陽正站在她身側(cè)笑得得意,擺足了派頭。
一邊的經(jīng)理看了我一眼,有些尷尬地低下頭,沒敢說話。
我面無表情。
以往這種活動,陳曼曼都會跟我一起的。
因為我們說好了,玩歸玩,不能出格。
這次她帶著余天陽,恐怕也是對之前我提離婚的不滿,是在報復(fù)我。
可惜我并不在乎。
除了我自己的公司外,我手里還持有她公司22%的股份,是除她之外最大的股東。
我并不需要誰來彰顯我的地位。
倒是余天陽看見了我,走到我身前勾起嘴角:
“付董,陳總怎么讓您開公司的車來啊,也不給您買輛車,真是的。”
這是上次我跟他說的話,沒想到他還記得。
報復(fù)心還真重。
我從侍者手里端過一杯香檳。
“我有十幾輛車,不需要她買,開這輛只不過是因為今天喝酒需要司機送。”
“陳總助多慮了。”
余天陽面色唰的一下變了,又紅又青,好像被按在顏料盤上摩擦了一頓似的。
我剛要離開,卻突然被他拽住了。
余天陽臉上的偽裝徹底撕去,輕蔑道:
“你不過就是個守不住老婆的窩囊廢而已,裝什么?!”
“曼曼說她早就厭倦你了,她遲早會跟你離婚的!”
我有些驚訝。
陳曼曼還真是一如既往喜歡這種男人,說好聽點叫天真單純,說難聽點就是腦子空空。
我打量了他幾眼。
嗯,渾身上下也就這張小白臉稍微能看了。
余天陽一畢業(yè)就被陳曼曼錄用進來當總助,說是總助,其實他們那點兒關(guān)系公司里的人也都清楚,都會給他幾分面子。
這些年越發(fā)捧得他沒腦子了。
我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微笑道:
“首先,離不離婚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說三道四?!?/p>
“其次,你好像忘了我還是公司董事會的股東,我隨時可以開了你的?!?/p>
“開了我?”
余天陽眼角眉梢擠出一絲不屑,伸手打翻我的酒杯,酒液灑在他身上,他倒退幾步驚呼一聲。
“??!”
一邊的陳曼曼目光看過來,隨即大步走到他身邊,皺眉道:
“怎么了?”
余天陽面上帶上一絲隱忍的委屈。
“付董,我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好讓你不開心了,我給你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
余天陽身上洇開亂七八糟的酒漬,看起來可憐極了。
這場鬧劇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小聲議論著,指指點點,眼里閃過八卦的光彩。
我倒小瞧了他。
沒想到余天陽竟然還是個能屈能伸的。
其實剛才我只是嚇唬他而已,可現(xiàn)在他把我架起來了,我還真來了火氣。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付磊,天陽年紀小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p>
陳曼曼拍了拍他的胳膊,對我道。
我冷了臉:
“是挺不懂事兒的,余天陽,這酒是你自己潑自己的,跟我沒關(guān)系?!?/p>
“我倒想問問你把公司當成什么地方,演電視劇呢,你腦子進水了吧?!”
在場的都是混了多年的人精,他這點兒把戲誰看不出來。
他還真以為在這演偶像劇呢。
周圍的人臉上的笑意夾雜著嘲諷,很顯然都覺得他很蠢。
就連陳曼曼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但她還是把他擋在身后,低聲道:
“付磊,這次就算了吧。”
縱然已經(jīng)失望了這么多年,在這一刻,我心里還是有些不好受。
大概是以前疼狠了,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愈合了,那個地方還總是隱痛著不肯安分。
她確實很喜歡余天陽。
以前跟我說最討厭蠢人的陳曼曼,也會這樣護著一個蠢貨。
我突然開口道:
“陳曼曼,如果你開了他,那我就不再提離婚了。”
話一出口,我就忍不住罵自己也蠢得要命。
都過去這么久了,哪怕已經(jīng)不再愛她了,卻仍然是不甘心。
不甘心這樣被比下去。
陳曼曼那么在乎公司,那么在乎分割的財產(chǎn)。
那么這些東西和我加在一起,在她心里,能不能比得上他呢?
宴會廳陷入安靜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著陳曼曼的回答。
我和陳曼曼似乎陷入了一種無聲的對抗,我們對視著,都在等對方先服軟。
許久后,她微微抬起下巴,聲音冷靜得一如既往:
“對不起,付磊?!?/p>
她說:
“他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