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眼里是掩蓋不住的恨意。
“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你說要等我懷孕才算嫁入裴家，我和你根本沒有結(jié)婚證?！?/p>
“你去告，我大可以說我是被你拐騙的。”
“你胡說八道！”
“滿村子的人都能證明，你是我老婆?！?/p>
裴玉松說完，看熱鬧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幾步。
是做一個毫無利益的證人還是擁有一條路，大家還是分得清的。
“你們......”
裴玉松瞪著眼睛說不出話。
蘇可兒不甘示弱的開口。
“就算他們不肯，我也能證明！”
“還有我婆婆，也是你蔣夢禾的婆婆，她可不怕顧云川?！?/p>
提起裴母，我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不管怎么樣，這個老太太待我如女兒。
當年，我也想過，裴玉松拋棄我，是不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否則，這樣好一個老太太，怎么生出這樣一個人渣。
她不止一次地和我說，若是我來日能找個好人家，就嫁了吧。
她生前對我真心地愛護。
所以在她死后，我四處求人救她唯一的孫子。
我哽咽著，心中的恨再也壓不下去。
“你也配提她！”
“她已經(jīng)被你給害死了！”
裴玉松被我吼地一愣。
“你說什么，誰死了？”
有些奇怪地看著我。
我也一言不發(fā)的看著他。
裴玉松想到一開始的那些話。
他陡然面如死灰，拔腿就往家里跑。
“夢禾。”
我看著身邊滿臉擔(dān)心的顧云川，輕柔地拍拍他。
“既然裴玉松回來了，我們今天就做個了斷吧。”
我們跟著裴玉松又回到了那個小院子。
半年沒人，院子里已經(jīng)長出了雜草。
“娘，娘?！?/p>
他到處喊叫，卻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
看到我身后走來，他惱火地吼著。
“你怎么伺候我媽的，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她一把年紀，你別折騰她，你這個惡毒的女人?！?/p>
我勾起嘴角：“你現(xiàn)在知道不要折騰她了?！?/p>
“當年你一走了之的時候，就沒想過你媽？”
我不由分說地拽著他來到后山。
看著那個鼓鼓的墳包，他終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愣了半晌，他氣急敗壞地指著我。
“是你，一定是你害了她了！”
“我要去報警，這次你跑不掉了?！?/p>
我看著他，毫不畏懼，緩緩地開口。
“你媽是自己摔進小河淹死的，這次，我真的有證人?！?/p>
“誰！”
他雙眼通紅，仿佛要把我千刀萬剮。
我盯著他身后跟著的蘇可兒，一字一句。
“你的好大侄兒，現(xiàn)在在少管所的，裴大龍?！?/p>
“賤人，你說什么！”
“我兒子怎么了！”
蘇可兒也失聲叫了起來。
她想沖過來，卻在顧云川冰冷的眼神下生生停下。
只能心急如焚地對著我喊。
“你說啊，我兒子怎么了！”
我看著兩個人，語氣從來沒有過這么平靜，一點點地和他們介紹。
“這是你母親的墳，你失蹤后，她渾濁的眼睛干枯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每天晚上拉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問你是不是死了?！?/p>
“她還和我回憶你小時候的事情，你第一次吃飯，第一次會走路，第一次喊她媽媽，”
“最后，她哭瞎了眼，掉進河里，帶著對你的無限思念而死，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泡地看不出本來樣子?！?/p>
“裴玉松，你在床上的時候，有聽到你母親的哭泣嗎？”
我又轉(zhuǎn)身看著蘇可兒。
“你兒子每天在學(xué)校被人罵沒有爹媽的小雜種，你在和裴玉松快活的時候，他正在和別人打架，拼命維護你的名聲，說他媽沒有跟人跑。”
“你知道嗎，他在被人按在地上揍的時候，嘴里還在一遍又一遍地喊媽媽?！?/p>
“媽媽！媽媽！”
“母子連心，那個時候，你心里可有過一點對他的思念?！?/p>
我越說聲音越顫。
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沒想到再次提起，心還是像被割開一樣。
我不自覺地有些哭腔。
“你們兩個若是想在一起，就和我離婚，何必搞這么一出。”
“連累了這么多人，你們還有臉回來，你們不配為人子，為人母。”
“真正該死的人是你們?。 ?/p>
裴玉松的臉上血色盡失，再也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