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文雨煙憎惡的神色,我深吸一口氣道。
“我沒有對林少宇下手。”
“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可話音剛落,她便直接甩出一大疊證詞,憤憤道。
“你是沒有用刀劍傷了少宇。”
“可你卻買通了他院里的丫鬟小廝?!?/p>
“日日夜夜在他耳邊威逼恐嚇?!?/p>
“還說有朝一日,你定會將他折磨至死?!?/p>
“若沒有你這般下作行事,少宇怎么會受不了你的折辱,想不開自盡!”
“文致遠(yuǎn),你知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我聽著這些荒謬的話,忍不住問道。
“就因為幾個丫鬟的話,你就認(rèn)定是我要害林少宇?”
見文雨煙不說話,我抬腳便準(zhǔn)備硬闖。
“讓我見林少宇,我自會證明我的清白?!?/p>
不料文雨煙見我要硬闖,直接一把拔下一旁侍衛(wèi)的劍對準(zhǔn)了我。
“你別動!”
我愣愣地看著指向我的長劍,不可置信道。
“小妹,你要為了林少宇殺我?”
就算是當(dāng)初文雨煙誤以為我害死了長安,再生氣再怨恨,也從未對我拔劍相見。
如今為了林少宇,竟直接用劍指著我。
文雨煙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似是不敢看向我的目光般別過頭道。
“大夫說了,少宇心存死志。”
“需以心頭血為藥引,將少宇喚醒?!?/p>
“你若真的還當(dāng)我是你妹妹,便趁早做些彌補(bǔ)吧?!?/p>
聽到這話,阿飛忍不住說道。
“大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為了這莫須有的事,要剜了我們少爺?shù)男娜⊙獑???/p>
文雨煙握緊長劍,好一會道。
“做錯了事情,就要彌補(bǔ)。”
“他若不肯,日后我便再不會認(rèn)他這個哥哥!”
我抬頭看向文雨煙,本以為麻木的心口,此刻還是陣陣鈍痛。
“好?!?/p>
“既然你要這心頭血,便親自來取。”
我拔劍挑上旁邊的碗,平穩(wěn)地落在我與文雨煙中間。
“文雨煙,今日取血后,你我從此再無關(guān)系?!?/p>
說完這話,我一步一步朝著文雨煙走去。
文雨煙原本穩(wěn)當(dāng)?shù)氖置偷匾欢?,不自覺地避過我。
可未等我欣喜,那柄長劍又再次對準(zhǔn)我的心口。
文雨煙避開我的目光,冷聲說道。
“你在外流浪十年,性子頑劣?!?/p>
“爹娘離世,雖說長兄為父,可你在外流浪十年,性情頑劣,不配管教我?!?/p>
“今日之事,是你錯了,作為彌補(bǔ),我會將少宇收為父親繼子,上我文家族譜?!?/p>
剎那間,腦海中某根弦似乎徹底繃斷。
前世被踐踏的痛楚再次涌上心頭,我任由酸楚涌上鼻尖,卻不自主地笑出了聲。
隨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毫不猶豫頂著劍尖用力往前走了一步。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么決絕,文雨煙剛想抽回手,我便猛地握住劍身,用力往心口又刺入了一分。
殷紅的鮮血滴滴答答落入碗中,不多時便落了半碗。
我拔出劍身,身體不由得踉蹌一步。
文雨煙想要沖上來扶我,卻被我徑直躲開。
阿飛連忙將我扶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
“少爺,您這是做什么?”
“您知不知道,明日便是您……”
“阿飛!”
我呵止了阿飛,摘下腰間的香囊扔給文雨煙道。
“這是長安當(dāng)初交給我的?!?/p>
“說如果有朝一日你我兄妹分離,便將這個給你?!?/p>
“我原以為將軍府會是我永遠(yuǎn)的家?!?/p>
“可原來我的家,在我十歲那年便沒了?!?/p>
我拔劍猛地割斷衣袍,手中握住的一角衣袍輕飄飄落在地上。
“今后,我文致遠(yuǎn)與你文雨煙猶如此袍,再無關(guān)系!”
甩下這句話后,我搖搖晃晃騎上馬,一甩馬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