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里面拿出一個扁平的、用舊報紙仔細包好的長方形物件。他一層層剝開報紙。露出來的,
是一幅裝在小畫框里的畫。不是漫畫。畫的是羅垚家客廳的一角。構(gòu)圖很巧妙,
前景是沙發(fā)的一角,上面隨意搭著那件洗褪色的作訓(xùn)服。
中景是那面墻——那面曾經(jīng)掛著“神警雄風(fēng)”錦旗和他警服標準照的墻。但現(xiàn)在,
錦旗依舊在,而原本掛標準照的地方,此刻被一張充滿喜感的Q版沙灘褲漫畫取代了。
光線從窗戶照進來,落在錦旗的金字上,也落在那張漫畫上,形成一種奇異又和諧的并置。
畫面色調(diào)溫暖,筆觸細膩,帶著一種安靜的觀察者的視角,
記錄下這個充滿了矛盾和張力的“家”的瞬間。蔣文毅把畫遞向羅垚,聲音平穩(wěn):“這個,
抵房租?”羅垚的目光落在那幅畫上。畫里的場景熟悉又陌生。他看著那面墻,看著錦旗,
張取代了自己“遺像”的、滑稽的Q版畫……再看看眼前這幅畫本身所呈現(xiàn)出的寧靜與溫暖。
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情緒在他胸腔里翻騰、沖撞。他瞪著蔣文毅,眉頭習(xí)慣性地擰起,
臉上肌肉緊繃,像是要發(fā)火。但最終,他只是狠狠地、極其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猛地伸手,一把將那幅畫奪了過來,動作粗魯?shù)孟袷窃趽屖裁催`禁品。他看也沒看蔣文毅,
轉(zhuǎn)身就大步流星地朝門外走,背影像一座移動的、隨時可能爆發(fā)的火山。走到門口,
他腳步頓住,頭也不回,硬邦邦地甩過來一句,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砸在安靜的辦公室里:“跟上!磨蹭什么!家里沒米了!
”2 第二章 畫筆下的警局風(fēng)云羅垚那句“跟上!磨蹭什么!家里沒米了!
”像顆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在蔣文毅深潭般的眸子里激起一絲幾不可察的漣漪。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拎起那個舊帆布包,步履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從容,
跟在羅垚那仿佛隨時要噴火的背影后面,走出了分局大門。
超市明亮的燈光和琳瑯滿目的貨架,與警局肅殺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羅垚推著購物車,
目標明確地朝著糧油區(qū)大步流星。他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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