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災(zāi)年餓殍！少年與「廢?！沟慕^境日頭毒辣，像塊燒紅的烙鐵，
死死壓在青牛村的腦門上。地里的土裂得能塞進(jìn)拳頭，連最耐旱的狗尾巴草都卷成了枯繩。
小白龍蹲在自家田埂上，手里攥著半截干枯的稻穗，指腹碾過，連點粉末都沒碾出來。
大旱三年了。村口的老槐樹下，王婆婆昨天餓暈了，被抬回家里就沒再出來。
幾個半大的娃娃蹲在墻角，有氣無力地啃著樹皮，
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遠(yuǎn)處官府送救濟糧的方向，跟村口那幾只瘦得只剩骨頭的野狗一個模樣。
小白龍嘆了口氣，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朝不遠(yuǎn)處的牛棚走去。他家唯一的指望，
就是那頭叫「牛魔王」的老公牛了。說是老公牛，模樣倒長得格外威武。一身棕毛油光水滑，
兩只犄角又粗又長，根根分明，遠(yuǎn)遠(yuǎn)看去，倒真有幾分傳說中妖王的氣派?？删瓦@副好皮囊，
干起活來卻總掉鏈子。春耕的時候，別人家的牛都能拉著犁走個來回，他家這「牛魔王」
倒好，走不了幾步就往地上一躺，任憑小白龍怎么吆喝、怎么用鞭子抽，
就是賴在地上不動彈，嘴里還呼嚕呼嚕地喘著粗氣，像是在嘲笑他。村里人見了，
都樂得哈哈大笑，說他這牛是「草包?！梗沼幸簧砹?，卻懶得要命。
小白龍每次都只能紅著臉，把牛從地里拖回去?？删退闶沁@樣一頭「廢?！梗?/p>
也是他家唯一的依仗了。走進(jìn)牛棚，一股濃重的草料味混合著牛身上的汗味撲面而來。
「牛魔王」正趴在地上，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嚼著嘴里的干草。見到小白龍進(jìn)來，
只是抬了抬眼皮，又低了下去。小白龍走到食槽邊，拿起旁邊的布袋，往里面倒了倒，
卻只倒出了小半把麩糠。他心里一緊，這已經(jīng)是家里最后一點吃的了?！概０∨?，」
小白龍蹲下來，看著「牛魔王」，忍不住嘟囔道，「你說你長得這么威武，怎么就這么懶呢？
你要是真像傳說中的牛魔王那樣厲害，早就該帶我發(fā)財了，
也不至于讓我們倆在這災(zāi)年里餓肚子?！顾贿呎f著，一邊伸手拍了拍「牛魔王」的腦袋。
就在他的手碰到牛腦袋的瞬間，「牛魔王」的眼睛里突然閃過一道妖異的紅光，緊接著，
整個牛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小白龍嚇了一跳，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牛魔王」，不知道這牛到底怎么了。就在這時，
一股強大的神識猛地沖進(jìn)了小白龍的腦海，伴隨著一個憤怒而威嚴(yán)的聲音：「哪個小屁孩，
竟敢如此褻瀆本王！」第二章：妖王托夢！直播賣肉的瘋狂計劃頭痛欲裂。
小白龍感覺整個腦袋像是被塞進(jìn)了石磨里碾軋，那道突然闖入的神識帶著霸道的妖氣，
在他腦海里橫沖直撞，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踉蹌著退到牛棚角落，
后背狠狠撞在木柱上，才勉強站穩(wěn)。再看那頭「牛魔王」，紅光已經(jīng)褪去，
又恢復(fù)了那副蔫蔫的模樣，只是呼吸似乎比剛才急促了些，兩只牛眼半睜半閉，
像是在醞釀什么陰謀?！富糜X…… 一定是餓出幻覺了?！剐“埶α怂︻^，
試圖把那個憤怒的聲音從腦子里甩出去。什么妖王，什么本王，肯定是他餓昏了頭，
自己瞎想的。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回家，家里冷鍋冷灶，米缸底朝天，
只有墻角堆著的半筐野菜還能勉強充饑。他煮了鍋野菜湯，喝了兩口，寡淡無味，
胃里卻像是被貓抓一樣難受。夜里，小白龍?zhí)稍谟舶畎畹哪景宕采?，翻來覆去睡不著?/p>
肚子餓得咕咕叫，腦子里卻不斷回放著白天牛眼里的紅光和那個威嚴(yán)的聲音。迷迷糊糊間，
他感覺自己像是飄了起來，周圍一片漆黑，只有遠(yuǎn)處有一點微弱的光芒。他好奇地走過去，
只見一個身披黃金鎧甲、頭戴鳳翅紫金冠的魁梧身影背對著他，
站在一片云霧繚繞的山巔之上。那身影周身散發(fā)著強大的妖氣，讓小白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是誰？」小白龍壯著膽子問道。那身影緩緩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張兇悍的面孔，濃眉大眼，
獅鼻闊口，兩根尖尖的獠牙從嘴角探出，正是白天他在牛眼里看到的那個形象！「哼！
你還敢問本王是誰？」那身影聲如洪鐘，震得小白龍耳膜生疼，
「要不是你這小屁孩隨口亂給本王命名，本王何至于被困在那頭蠢牛的身體里！」
小白龍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大王饒命！小的不知道那牛真的是您??！」
「饒命？晚了！」牛魔王怒哼一聲，「本王乃平天大圣牛魔王，當(dāng)年在花果山何等威風(fēng)，
如今卻被你困在這凡牛之軀里，受盡屈辱！」小白龍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原來自己隨口取的名字真的把妖王給招來了！他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后悔，
早知道就不給牛取這么霸氣的名字了?！复笸?，小的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吧！」
小白龍不停地磕頭。牛魔王看著他這副慫樣，氣也消了幾分，冷哼道：「放過你可以，
但你得幫本王破了這命名詛咒?！埂钙?、破詛咒？」小白龍?zhí)痤^，眼里閃過一絲希望，
「大王，您有什么辦法？」「辦法倒是有一個，」牛魔王捋了捋嘴邊的胡須，
「本王的妖元被封印在牛身里，需要用人間的陽氣來沖散詛咒。而如今這世道，
最不缺陽氣的地方，就是你們凡人所說的『直播間』。」「直播間？」小白龍一臉茫然，
他只聽說過村口的李秀才用手機看直播，自己從來沒玩過?！笡]錯，」牛魔王繼續(xù)說道，
「你需要把本王…… 不，把這頭牛的精血取出來，制成『妖元牛肉干』，
然后開直播賣出去。只要有足夠多的凡人購買食用，借助他們的陽氣，就能沖散詛咒，
讓本王恢復(fù)真身！」小白龍聽得目瞪口呆，殺牛？還要做成牛肉干賣？
那可是跟他一起長大的老牛啊！雖然它懶了點，但畢竟陪了他這么多年，他怎么下得去手？
「大王，這…… 這不好吧？」小白龍猶豫了，「它畢竟跟了我這么久……」「婦人之仁！」
牛魔王不耐煩地打斷他，「你是想餓死，還是想讓本王一直困在這牛身體里？再說了，
本王是什么身份，能被你做成牛肉干，那是你的福氣！」小白龍還是下不了決心，
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王，有沒有別的辦法？比如……」「沒有！」牛魔王斬釘截鐵地說，
「這是唯一的辦法！你要是不照做，不僅你得餓死，本王也得跟著你一起完蛋！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牛魔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云霧中，小白龍猛地驚醒，
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躺在木板床上，冷汗已經(jīng)濕透了后背。窗外，月光皎潔，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但腦海里那個威嚴(yán)的聲音，卻清晰得仿佛就在耳邊。殺牛？賣牛肉干？小白龍走到窗邊，
望著牛棚的方向，心里天人交戰(zhàn)。一邊是餓死的恐懼，一邊是殺牛的愧疚。就在這時，
屋外傳來「啪嗒」一聲輕響。小白龍好奇地走到院子里，只見土地廟方向飄來一縷青煙，
直勾勾地鉆進(jìn)了他家的香爐里。他走近一看，只見香爐里的香灰不知何時已經(jīng)傾倒，
在地上畫出了幾個模糊的圖案。仔細(xì)一看，竟然像是一團(tuán)火上烤著一塊紅肉，
旁邊還有一個類似手機的東西，連接著四面八方?！富鹂炯t肉，網(wǎng)聯(lián)四方……」
小白龍喃喃自語，猛地想起牛魔王說的「直播間」，難道這是土地神給的啟示？
他抬頭望向夜空，只見北斗七星閃爍，仿佛在無聲地催促著他。小白龍咬了咬牙，
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為了活下去，也為了…… 或許真的能幫到那個被困的妖王？
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柴房，從墻角摸出了那把已經(jīng)很久沒用過的菜刀，在磨刀石上「沙沙」
地磨了起來。刀刃在月光下閃著寒光，映出他年輕卻寫滿決絕的臉龐?！概４蟾?，得罪了?！?/p>
他低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第三章：一刀下去！
妖王成了牛肉干磨刀石的沙沙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小白龍握著菜刀的手沁出冷汗，
刀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映得他瞳孔發(fā)顫。柴房外，「牛魔王」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低沉地哞叫了一聲，那聲音里竟帶著一絲…… 無奈？「牛大哥，對不住了……」
小白龍喉結(jié)滾動，想起三年前這牛剛買來時，曾用犄角幫他頂開過失控的板車，
也曾在他發(fā)燒時用溫?zé)岬纳眢w焐著他?？扇缃裨钆_上空癟的米缸和王婆婆餓死后蓋上的草席，
像兩根鋼針戳著他的良心。他深吸一口氣，推開牛棚的木門?！概Ｄ酢拐察o地趴著，
見他進(jìn)來，竟主動站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牛眼在黑暗中亮晶晶的，沒有平日的慵懶，
反而透著一種讓小白龍心悸的平靜。它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小白龍握著刀的手背，
溫?zé)岬挠|感讓他猛地一顫?！高琛古５网Q一聲，像是在催促。小白龍心一橫，
閉著眼揚起菜刀。刀刃落下的瞬間，他聽到「噗嗤」一聲悶響，溫?zé)岬难簽R上他的臉頰。
他不敢睜眼，直到感覺有什么東西輕輕頂了頂他的胳膊 —— 是牛的腦袋，力道越來越弱，
最終「咚」地倒在地上。血腥味彌漫開來，小白龍蹲在地上干嘔起來。不知過了多久，
他才顫抖著睜開眼，只見「牛魔王」雙目圓睜，金色的血液正從脖頸傷口滲出，
在干草上暈開奇異的光紋?！搞吨陕?？按本王說的做！」腦海里突然響起牛魔王的聲音，
帶著一絲虛弱卻依舊霸道，「取心頭血，混野山椒和后山第三棵老槐樹下的『還陽草』！」
小白龍打了個激靈，強忍著惡心，按夢境指引操作。當(dāng)他用匕首劃開牛胸，
取出仍在微微跳動的心臟時，那金色血液一接觸空氣，竟騰起絲絲白霧，
散發(fā)出勾人魂魄的肉香。他將血液與搗碎的野山椒、深紫色的還陽草混合，腌制牛肉時，
整個青牛村都飄起了異香。「誰家在烤肉？香得俺口水都流了！」
村口的光棍漢王二狗循著味跑來，扒在牛棚外看得目瞪口呆。小白龍顧不上理會，
架起臨時搭的烤架，將腌好的牛肉條串在鐵簽上?；鹈缣蜻^肉條，油脂滋滋作響，
金色的妖元在肉中流轉(zhuǎn)，烤出的香氣比剛才濃郁十倍，連樹上的麻雀都撲棱著翅膀往下掉。
「得趕緊直播！」他想起牛魔王的話，摸出那部摔裂屏幕的舊手機，
點開了從未用過的直播軟件。直播間 ID 剛創(chuàng)建好，他就舉著手機對準(zhǔn)烤架，
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大、大家好，我是青牛村的小白龍，
今天…… 今天賣自家烤的牛肉干……」屏幕上只有零星幾個觀眾，大多是好奇進(jìn)來的。
小白龍緊張得手心冒汗，正想介紹牛肉干的口感，突然手機屏幕猛地一亮，
牛魔王的臉竟出現(xiàn)在屏幕上 —— 不是牛臉，而是托夢里那個身披鎧甲的妖王虛影！
「凡人們聽著！」妖王的聲音通過手機喇叭爆響，帶著妖力震得手機嗡嗡作響，
「本王乃平天大圣牛魔王！此肉取自我妖元精血，吃一口強身健體，吃十斤百病不侵！
現(xiàn)在下單，本王賜你三天桃花運！買一百斤者，本王親自托夢指點發(fā)財路！」
直播間瞬間炸開了鍋：「臥槽！這牛成精了？」「主播玩特效呢？但這妖王也太逼真了吧！」
「牛肉干還有這功效？我買十斤！」「樓上的別搶，我要一百斤！給我媽治腿疼！」
小白龍看得目瞪口呆，只見訂單數(shù)像瘋了一樣往上跳，從 1 到 10，
再到 100、1000…… 手機提示音響個不停，全是下單和付款的通知。
他下意識地拿起一串烤好的牛肉干咬了一口，肉質(zhì)緊實有嚼勁，
帶著野山椒的辣味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鮮甜，吃完后竟感覺丹田處升起一股暖流。
「算你小子有點用……」腦海里傳來牛魔王虛弱的聲音，「快…… 多烤點，
本王的妖元快壓不住了……」小白龍看著堆積如山的訂單和直播間里數(shù)十萬的在線人數(shù)，
又看了看地上牛魔王的尸體，突然覺得臉上的血似乎不再冰冷?；鸸庥臣t了他的臉，
也映紅了手機屏幕上不斷滾動的「666」和「下單」字樣。他咽了口唾沫，
拿起另一串牛肉干，對著鏡頭努力擠出笑容：「謝謝大家支持！牛肉干管夠！今天下單的，
全都送妖王祝福！」夜色漸深，青牛村的上空飄著濃郁的肉香，而小白龍的直播間，
正以一種荒誕的方式，在網(wǎng)絡(luò)世界掀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土地廟的香爐里，
香灰又一次自動排列，這次組成的圖案，是一把金光閃閃的鈔票。第四章：爆單百萬！
少年一夜成網(wǎng)紅手機提示音像催命符一樣響個不停，不是微信消息，
而是電商平臺的訂單播報。「您有新的訂單，請及時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