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璀璨夜宴周予安站在酒店頂層套房的落地窗前，
俯視著腳下如星河般璀璨的城市夜景。她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香檳杯，
水晶吊燈的光芒在杯身上折射出細(xì)碎的光斑，映在她精致的臉龐上。"予安，生日快樂！
"閨蜜林妙妙從身后摟住她的肩膀，"二十五歲的感覺如何？""和二十四歲沒什么區(qū)別。
"周予安勾起嘴角，轉(zhuǎn)身面對滿屋子衣著光鮮的賓客。
這是她父親周志遠(yuǎn)為她包下的五星級酒店頂層，
廚師特制的甜點、現(xiàn)場演奏的弦樂四重奏——所有細(xì)節(jié)都彰顯著周氏集團獨生女的尊貴身份。
"周小姐，這是老爺特意從法國空運來的玫瑰。"酒店經(jīng)理恭敬地遞上一束包裝精美的花束，
每一朵都飽滿鮮艷，花瓣上還帶著水珠。周予安接過花束，隨手放在一旁的桌上。
她早已習(xí)慣這樣的排場，甚至有些厭倦。父親忙于生意，只能用物質(zhì)填補缺席的時光。
"聽說今晚的蛋糕是三層黑松露巧克力，光是原料就花了五位數(shù)。
"一個穿著銀色亮片裙的女孩湊過來，眼中滿是羨慕。周予安正想回應(yīng)，突然，
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樓層。"火警警報！請所有人員立即疏散！
"酒店廣播中傳來冷靜的指令。人群瞬間騷動起來。周予安皺起眉頭，
第一反應(yīng)是摸出手機："我要給經(jīng)理打電話，這肯定是誤報。爸爸包下了整層，
不可能有——""周小姐，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先下樓吧。"林妙妙緊張地拉著她的手臂。
電梯已經(jīng)停運，眾人沿著安全通道向下走。周予安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
每下一級臺階都忍不住抱怨："這雙鞋是限量版，走樓梯會刮花的！
"當(dāng)他們終于到達(dá)酒店大堂時，幾輛紅色消防車已經(jīng)停在了門口。
周予安看到一群穿著厚重防火服的消防員迅速而有條不紊地進入酒店。
"只是廚房一點小煙霧引起的誤報，他們用得著這么大陣仗嗎？"周予安小聲嘀咕，
一邊心疼地看著自己因為匆忙下樓而弄皺的高定禮服。十分鐘后，
一個身材高大的消防員摘下面罩走進大堂。他有著利落的短發(fā)和輪廓分明的下頜線，
眉宇間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毅。"各位來賓，我是市消防中隊隊長程晉。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廚房油煙觸發(fā)警報系統(tǒng)，火源已經(jīng)排除，沒有危險。
給大家?guī)聿槐悖凑堈徑狻?周予安注意到他的防火服上沾著些許污漬，
手指關(guān)節(jié)處有細(xì)小的疤痕，與周圍光鮮亮麗的賓客形成鮮明對比。但不知為何，
這個滿身汗味的消防員卻比在場的任何一位富家公子都更吸引她的目光。"程隊長，
"她主動走上前，露出慣常的社交微笑，"我是今晚的壽星，也是這個活動的舉辦人。
感謝你們的及時處理。"程晉看了她一眼，禮貌性地點點頭："這是我們的職責(zé)。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不到一秒就移開了，轉(zhuǎn)而向酒店工作人員交代注意事項。
周予安愣住了。她習(xí)慣了被眾星捧月，而這個男人竟然對她視若無睹？"程隊長，
"她不甘心地又湊近一步，"為了表示感謝，我想請你們整個中隊吃頓飯。
"程晉這才認(rèn)真看向她，眉頭微蹙："不必了，周小姐。我們還有執(zhí)勤任務(wù)。"說完，
他轉(zhuǎn)身走向隊友，留下周予安站在原地，第一次嘗到了被拒絕的滋味。
她看著程晉離去的背影，那挺拔如松的身姿在混亂的酒店大堂中顯得格外沉穩(wěn)。
一種從未有過的好奇在她心中升起——這個男人，
為什么能如此輕易地?zé)o視她周大小姐的光環(huán)？
---第二章 心動瞬間周予安纖細(xì)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動，將程晉的證件照放大。
這張從消防局官網(wǎng)上保存的照片像素不高，卻掩不住他眉宇間的堅毅。"周大小姐，
你該不會真對那個消防員上心了吧？"林妙妙湊過來，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夸張地瞪大眼睛。
"別胡說。"周予安鎖上屏幕，端起面前的冰美式抿了一口，"我只是覺得他那天態(tài)度太差，
想給他個機會道歉。"林妙妙挑眉："所以你就動用了你爸的關(guān)系，查到了人家的聯(lián)系方式？
""那又怎樣？"周予安揚起下巴，"他救了我的生日派對，我表達(dá)感謝不是應(yīng)該的嗎？
"實際上，自從那晚被程晉無視后，周予安腦子里就不斷浮現(xiàn)那個挺拔的身影。
她習(xí)慣了被追捧，卻第一次遇到一個對她的魅力完全免疫的男人。這種新鮮感像一根羽毛，
輕輕搔著她的心尖。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一條消息：「小姐，您要的資料已發(fā)至郵箱。
——張秘書」周予安立刻放下咖啡杯，點開郵件附件。里面是程晉的詳細(xì)資料：28歲，
消防中隊隊長，曾獲市級消防技能大賽冠軍，
參與過數(shù)十次重大救援行動..."每周三晚上在明德社區(qū)中心教授消防安全知識？
"她輕聲讀出這條信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林妙妙見狀，無奈地?fù)u頭："予安，你認(rèn)真的？
他和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才有趣啊。"周予安眨眨眼，打開手機日歷，
在下一個周三標(biāo)注了一個紅色的愛心。---周三傍晚，程晉提前半小時到達(dá)明德社區(qū)中心。
這是一棟老舊的五層建筑，墻面有些斑駁，但打掃得很干凈。他輕車熟路地走進三樓活動室，
開始布置場地。"程隊長，今天又這么早啊。"社區(qū)工作人員王阿姨笑著遞給他一杯熱茶。
"習(xí)慣了。"程晉接過茶杯，開始擺放消防器材模型和宣傳手冊。他的動作利落精準(zhǔn)，
每個道具都放在最合適的位置。這個免費的消防安全課程他已經(jīng)堅持了兩年，
從最初的寥寥幾人到現(xiàn)在場場爆滿。程晉不擅長華麗的辭藻，
但他扎實的專業(yè)知識和誠懇的態(tài)度贏得了社區(qū)居民的信任。六點整，活動室已經(jīng)坐滿了人，
大多是帶著孩子的家長和退休老人。程晉站在投影幕布前，正要開始講課，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踩著細(xì)高跟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口，微卷的長發(fā)披在肩上，
精致的妝容在樸素的社區(qū)活動室里顯得格格不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程晉愣了一下，眉頭微蹙："周小姐？""程隊長，好巧啊。"周予安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仿佛她的出現(xiàn)真是偶然，"我正好路過，看到海報就上來了。
"程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又掃了一眼她手中明顯是嶄新買來的筆記本和筆，
沒有拆穿她的謊言。"請找位置坐下吧，我們正要開始。"周予安環(huán)視四周，
發(fā)現(xiàn)只有最后一排還有一個空位，旁邊坐著一位抱著嬰兒的年輕媽媽。她猶豫了一下，
還是走過去坐下，小心翼翼地不讓包包碰到有些陳舊的椅子。程晉開始講課，聲音沉穩(wěn)有力。
他先是用簡單的語言解釋家庭防火常識，然后展示了幾種常見的消防器材。
不同于那晚在酒店公事公辦的語氣，此刻的他眼里有光，
講到關(guān)鍵處還會用生動的比喻逗得孩子們哈哈大笑。周予安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聽得入迷。
程晉示范滅火器使用方法時，
手臂肌肉線條在制服下若隱若現(xiàn)；他彎腰為一個小朋友調(diào)整消防帽時，
側(cè)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這些細(xì)微之處讓她心跳加速。"現(xiàn)在，
誰能告訴我油鍋著火時第一步應(yīng)該做什么？"程晉提問。幾個孩子舉起手，
周予安也不由自主地舉起了手。"好，請后排那位穿粉色衣服的女士回答。"程晉指向她。
周予安站起來，自信滿滿地說："當(dāng)然是立刻用水撲滅??！
"活動室里爆發(fā)出一陣善意的笑聲。程晉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嚴(yán)肅的表情。
"很遺憾，這是最常見的錯誤做法。"他走向前，拿起一個油鍋模型，"油比水輕，
加水會導(dǎo)致燃燒的油飛濺，火勢反而會擴大。正確的做法是——"他利落地拿起旁邊的鍋蓋，
穩(wěn)穩(wěn)地蓋在模型上："先切斷火源，然后用鍋蓋從側(cè)面覆蓋，隔絕空氣。"周予安臉頰發(fā)燙，
卻忍不住為他的專業(yè)表現(xiàn)所折服。她從未想過日常生活中還有這么多她不知道的常識。
課程結(jié)束后，居民們圍著程晉問各種問題。周予安站在外圍，耐心等待人群散去。終于，
活動室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周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程晉收拾著教具，頭也不抬地問。
"學(xué)習(xí)消防知識啊。"周予安走近幾步，"上次你救了我的生日派對，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對消防安全一無所知，所以..."程晉停下手中的動作，
直視她的眼睛："所以你就查了我的工作日程，專程來參加社區(qū)課程？
"被拆穿的周予安沒有一絲尷尬，反而笑了："好吧，我承認(rèn)是特意來的。
但課程真的很有趣，你講得很好。"程晉搖搖頭，
繼續(xù)整理物品："這種基礎(chǔ)課程對你來說太枯燥了。周小姐，我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沒必要勉強交集。""你怎么知道我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周予安不服氣地跟上他，
"就因為我住在高檔酒店，而你..."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傲慢，趕緊剎住。
程晉的表情沒有變化，但眼神明顯冷了幾分。"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忙解釋，
"我只是想說，我們可以互相了解。"程晉拎起器材包，向門口走去："時間不早了，
周小姐該回家了。這種老社區(qū)晚上不太安全。
"周予安小跑著跟上："那下次課程是什么時候？我還想來。"程晉在門口停下腳步，
轉(zhuǎn)身看她。燈光從他背后照來，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周予安仰頭看著他，
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下周三，同一時間。"出乎意料，程晉給出了回答，"但別穿高跟鞋，
如果發(fā)生緊急情況，跑都跑不掉。"周予安眼睛一亮："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只是職業(yè)習(xí)慣。"程晉邁步離開，但周予安分明看到他嘴角有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
---周末的家庭晚餐上，周予安反常地沒有抱怨父親又遲到了半小時。她小口喝著湯，
腦子里還在回想程晉講課時的樣子。"予安，下個月公司要啟動一個消防公益項目，
你負(fù)責(zé)怎么樣？"周志遠(yuǎn)切著牛排，突然說道。周予安差點被湯嗆到："消防公益項目？
""嗯，市里牽頭的，給幾個老舊社區(qū)更新消防設(shè)施。"周志遠(yuǎn)看了女兒一眼，
"正好讓你鍛煉一下，別整天就知道逛街開派對。""我很樂意。"周予安眼睛亮了起來，
隨即又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爸，這個項目會跟消防局合作嗎？""當(dāng)然，
具體實施需要他們提供技術(shù)支持。"周志遠(yuǎn)擦了擦嘴，"怎么了？""沒什么，就是好奇。
"周予安低頭掩飾自己上揚的嘴角?；氐椒块g，她立刻打開電腦搜索消防公益項目的資料。
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映出一張充滿期待的笑臉。她點開手機相冊，
看著偷拍的程晉講課時的照片，輕聲說："看來我們很快又會見面了，程隊長。
"---第三章 情愫暗涌周予安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
屏幕上是消防公益項目的預(yù)算報表。數(shù)字在她眼前跳動，
但她滿腦子都是程晉那雙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的眼睛。"小姐，您的咖啡。
"管家將骨瓷杯輕輕放在她手邊。周予安抬頭，突然問："李叔，
你知道市消防中隊的情況嗎？"管家愣了一下："這個...不太清楚。
不過上周新聞好像報道過他們裝備老化的問題。"周予安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立刻撥通了張秘書的電話："幫我查一下市消防中隊的裝備情況，越詳細(xì)越好。
"不到一小時，一份詳盡的報告就發(fā)到了她的郵箱。周予安快速瀏覽著內(nèi)容，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報告中提到，市消防中隊急需更新一批老舊設(shè)備，
包括熱成像儀、液壓破拆工具和新型滅火服，但預(yù)算遲遲未能獲批。
"這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她輕聲自語，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周予安拿起手機，
猶豫了幾秒，還是撥通了那個她早已背熟卻從未打過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你好，程晉。"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wěn)而簡潔，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是在消防站。
"程隊長，我是周予安。"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關(guān)于上次提到的消防公益項目，我有些想法想和你當(dāng)面聊聊。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周小姐，項目對接應(yīng)該聯(lián)系局里的宣傳科。""但我只想和你談。
"周予安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的直白，趕緊補充，"我是說，你是實際操作的人，
最了解需要什么。"又是一陣沉默。周予安能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在喊"隊長"，
然后是程晉低聲的回應(yīng)。"今天下午四點，中隊辦公室。"程晉終于說道，
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請帶上相關(guān)文件。""沒問題！"周予安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我一定準(zhǔn)時到。"掛斷電話后，她立刻沖向衣帽間。三小時后，周予安站在穿衣鏡前，
反復(fù)調(diào)整著身上的淺藍(lán)色連衣裙——既不會太正式顯得刻板，又不會太隨意顯得不重視。
她特意選了一雙低跟鞋，想起程晉說過不要穿高跟鞋的話。
---市消防中隊的辦公樓比她想象中要簡樸得多。米色的外墻有些褪色，但打掃得很干凈。
門口的值班員聽說她找程隊長，熱情地指了路。周予安走到二樓盡頭，輕輕敲了敲半開的門。
"請進。"程晉坐在一張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后，正在電腦上輸入什么。
他穿著深藍(lán)色制服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
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細(xì)碎的光影。"程隊長。"周予安輕聲喚道。程晉抬頭，
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留，然后示意她坐下："周小姐，請坐。
"周予安將精心準(zhǔn)備的文件夾放在桌上："這是我們公司計劃贊助的消防公益項目方案，
想聽聽你的專業(yè)意見。"程晉翻開文件，眉頭漸漸皺起："周小姐，
這份方案太...豪華了。""有什么問題嗎？"周予安不解地問，
"我們計劃為你們更新全套裝備，包括最先進的熱成像儀和液壓破拆工具組。
""問題就在于太先進了。"程晉合上文件，"這些高端設(shè)備維護成本高，操作復(fù)雜，
不適合我們中隊實際情況。我們更需要的是基礎(chǔ)裝備的更新和補充。
"周予安眨了眨眼："可是...更好的裝備不是能提高救援效率嗎？
"程晉的表情柔和了些："消防工作不是靠炫酷裝備，而是靠訓(xùn)練和經(jīng)驗。
與其花大價錢買幾臺用不上的高端設(shè)備，不如補充五十套普通滅火服來得實在。
"他說這話時，眼睛里閃爍著專業(yè)的光芒，讓周予安不由自主地點頭。"我明白了。
"她認(rèn)真地說，"那請你列一份實際需要的清單，我們按你的要求來。"程晉明顯有些意外，
他打量了周予安幾秒，似乎在判斷她是否真心。"好。"他最終點頭，"我明天發(fā)給你。
"辦公室陷入短暫的沉默。遠(yuǎn)處傳來消防員訓(xùn)練的口號聲，打破了寧靜。"那是什么聲音？
"周予安好奇地問。"日常訓(xùn)練。"程晉看了看表，"現(xiàn)在是體能訓(xùn)練時間。
""我能去看看嗎？"周予安眼睛一亮，"既然是贊助方，總該了解你們的工作吧？
"程晉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跟我來。"訓(xùn)練場比周予安想象的要大得多。
十幾個消防員正在各種器械上訓(xùn)練，有的在爬繩，有的在扛假人，還有的在模擬破拆。
所有人都汗流浹背，但精神飽滿。"隊長！"一個年輕消防員跑過來，
好奇地看了周予安一眼，"這位是？""周小姐，潛在贊助方。
"程晉簡短介紹,"小劉,二班班長。"小劉熱情地伸出手："周小姐好！
感謝關(guān)心消防工作！"周予安與他握手,發(fā)現(xiàn)對方手掌粗糙有力,滿是老繭。
"程隊,要不要給周小姐展示一下咱們的訓(xùn)練成果？"小劉促狹地眨眨眼。
程晉瞪了他一眼,但周予安已經(jīng)興奮起來："可以嗎？我想看！
"在隊員們的起哄聲中,程晉脫掉制服外套,只穿著貼身的短袖襯衫走向訓(xùn)練場。
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他的背影,那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線在陽光下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
程晉活動了一下手腕,突然加速沖向十米高的訓(xùn)練塔。
他抓住繩索,僅憑臂力就迅速攀爬上去,動作矯健得像一只獵豹。
到達(dá)頂部后,他沒有停頓,直接抓住另一側(cè)的滑桿瞬間滑下,穩(wěn)穩(wěn)落地。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不超過三十秒。周予安看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鼓掌。
程晉走回來時,呼吸甚至沒有明顯加快,只是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太厲害了！
"周予安由衷贊嘆,"你平時都這么訓(xùn)練嗎？""基本科目,每天都要練。
接過小劉遞來的毛巾,隨意擦了擦臉,"消防員靠的是肌肉記憶,關(guān)鍵時刻沒有思考的時間。
"周予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參與過多少次實際救援？
"程晉的動作頓了一下："記不清了。大的小的加起來,幾百次吧。
""最危險的一次是什么情況？"周予安追問。
程晉的眼神飄向遠(yuǎn)處,聲音低沉："三年前的化工廠爆炸。
我們中隊第一批到場,救出了十二人,但有兩位同事沒能出來。
"他說這話時,眉頭微微皺起,周予安敏銳地注意到他右手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她輕聲說。"沒關(guān)系。"程晉松開拳頭,"這是我們的職責(zé)。
"陽光照在他堅毅的側(cè)臉上,周予安突然感到一陣心疼。
她第一次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每天面對的不只是訓(xùn)練和器材,還有生與死的考驗。"程隊！
指揮中心電話！"一個消防員從辦公樓跑來。程晉立刻轉(zhuǎn)身："失陪了,周小姐。
""我能等你嗎？"周予安急忙問,"還有些細(xì)節(jié)想討論。"程晉點點頭,快步離開了。
小劉熱情地提議："周小姐,要不要參觀一下我們的消防站？隊長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
"周予安欣然同意。消防站比她想象中要簡樸但整潔。
設(shè)備間里各種器材擺放得井井有條,宿舍是簡單的上下鋪,但床單平整得像用尺子量過。
廚房里飄著飯菜香,墻上貼著值班表和生活守則。"這些都是程隊長安排的？
"周予安好奇地問。"是啊,隊長特別注重細(xì)節(jié)。
"小劉驕傲地說,"他說消防站就是我們的第二個家,要讓大家有歸屬感。
"經(jīng)過一面榮譽墻時,周予安停下腳步。墻上掛滿了錦旗和照片,其中程晉的照片最多。
的,還有幾張救援現(xiàn)場的抓拍——濃煙中,程晉抱著小孩沖出火場的畫面讓周予安心頭一顫。
"隊長從不提這些。"小劉順著她的目光說,"他總說功勞是大家的。
"回到辦公樓時,程晉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通話,正在整理文件。
看到周予安和小劉回來,他點點頭："抱歉,緊急情況。""沒關(guān)系。
"周予安微笑著說,"小劉帶我參觀了消防站,你們的生活真有意思。
"程晉挑了挑眉："有意思？""我是說...很有意義。
"周予安趕緊糾正,"我能請你吃晚飯嗎？邊吃邊聊贊助的事。
"程晉看了看表："我六點要值班。""那就簡單吃點,不會耽誤你時間。"周予安堅持道。
最終,程晉帶她去了消防站附近的一家小面館。店面不大,但干凈整潔。
安看著程晉熟練地點了兩碗牛肉面和小菜,心里有些新奇——這是她第一次來這種街邊小店。
"你常來這里？"她問,小心翼翼地用紙巾擦拭著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木筷子。
"嗯,味道不錯,價格實惠。"程晉給她倒了杯大麥茶,"比不上周小姐常去的餐廳。
"周予安聽出他話里的調(diào)侃,不服氣地說："我覺得這里很好啊,很有...生活氣息。
"面很快上來了。周予安學(xué)著程晉的樣子加醋和辣椒,第一口就被嗆得直咳嗽。
程晉遞過紙巾,嘴角微微上揚："慢點吃。""太好吃了嘛。
"周予安嘟囔著,卻放慢了速度,偷偷觀察程晉的吃相。
他吃得很快,但一點也不粗魯,偶爾抬頭與她目光相遇,就禮貌地點點頭。
"關(guān)于贊助的事,"程晉吃完最后一口面,"我會盡快把清單發(fā)給你。不過有個問題。
""什么問題？""為什么是我們中隊？
"程晉直視她的眼睛,"全市有十幾個中隊,條件比我們差的也有。
"周予安的心跳突然加速。她低頭攪動著碗里的面條,輕聲道："因為...我只認(rèn)識你啊。
"程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下周我們有個開放日活動,附近社區(qū)居民可以來參觀體驗。
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來看看。"周予安猛地抬頭,眼睛亮晶晶的："我一定來！
"分別時,程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謝謝你,周小姐。
不是為了贊助,是為你對消防工作的關(guān)注。
"周予安站在路邊,看著程晉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心里涌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突然想起家里的廚師請假了,今晚沒人做飯。"不如...試試自己做？
"她喃喃自語,轉(zhuǎn)身走向超市的方向。
---第四章 心意初現(xiàn)周予安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家常菜入門"視頻,眉頭緊鎖。
已經(jīng)一片狼藉——切得奇形怪狀的胡蘿卜、散落的蛋殼、還有幾滴濺到名牌上衣上的醬油漬。
"為什么煎個蛋這么難？"她小聲抱怨,用鍋鏟戳了戳粘在平底鍋上的一團焦黑物質(zhì)。
這已經(jīng)是她嘗試的第五個雞蛋了。
三天前從消防站回來后,周予安突然萌生了自己做飯的念頭。
確切地說,是想為程晉做點什么。
想到他每天吃的是街邊小店的簡餐,她決定親手做一份便當(dāng)送去。"小姐,需要幫忙嗎？
"管家李叔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一片狼藉的料理臺,嘴角微微抽搐。"不用！
"周予安頭也不抬,"我想自己做。李叔,你能出去嗎？
"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退了出去,臨走前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兩小時后,周予安終于完成了她的"杰作"——一份賣相堪憂的便當(dāng)。
米飯煮得太軟,煎蛋邊緣焦黑,胡蘿卜絲切得粗細(xì)不一,唯一能看的是超市買的現(xiàn)成炸雞塊。
她小心翼翼地將食物裝進新買的便當(dāng)盒,系上藍(lán)色格子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程晉,看你怎么拒絕這個。"她自言自語,想象著他驚訝的表情。
---市消防中隊的院子里,隊員們剛結(jié)束上午的訓(xùn)練,三三兩兩地走向食堂。
周予安站在大門外,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遮陽帽的角度。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條簡單的淺色連衣裙和平底鞋,看起來比平時低調(diào)許多。"周小姐？
"值班的小張認(rèn)出了她,"來找隊長嗎？
"周予安點點頭,舉起手中的便當(dāng)盒："我給他帶了點東西。
"小張咧嘴一笑,沖對講機說了幾句,然后示意她進去："隊長在辦公室,二樓右轉(zhuǎn)盡頭。
"周予安道謝后走向辦公樓,能感覺到身后小張和其他隊員好奇的目光。
她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請進。"程晉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周予安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推開門,看到程晉正伏案寫著什么,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側(cè)臉上,勾勒出分明的輪廓。
"周小姐？"程晉抬頭,明顯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嗎？""我...我給你帶了午餐。
"周予安走近,將便當(dāng)盒放在桌上,"想著你可能沒時間好好吃飯。
"程晉的目光在便當(dāng)盒和她之間來回移動,眉頭微蹙："你自己做的？""嗯。
,突然有些緊張,"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程晉放下筆,慢慢解開便當(dāng)盒的系帶。
蓋子掀開的瞬間,周予安看到他的眉毛幾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
噠噠的,煎蛋完全變成了焦黑色,胡蘿卜絲蔫巴巴地貼在飯上,只有炸雞塊勉強保持著原樣。
"我...我還是叫外賣吧。"周予安臉頰發(fā)燙,伸手想拿走便當(dāng)盒。
程晉卻按住了她的手："不用。
"他的手掌寬大溫暖,覆蓋在她的手背上,讓周予安一時忘了呼吸。
程晉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動作過于親密,迅速收回了手。"謝謝你的心意。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焦黑的煎蛋,"我嘗嘗。
"周予安屏住呼吸,看著程晉將煎蛋送入口中。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咀嚼的速度比平時慢了些。"怎么樣？"她小聲問。
"火候有點大。
"程晉實事求是地說,又夾了一筷子米飯,"但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長,食堂今天有紅燒——"他的目光落在便當(dāng)盒上,眼睛瞪大,"哇,這是什么生化武器嗎？
"周予安的臉?biāo)查g紅到了耳根。"小劉。"程晉的聲音冷了幾分,"有事？""沒、沒事！
"小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縮了回去,"你們繼續(xù)！
"門關(guān)上后,辦公室里陷入尷尬的沉默。
周予安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對不起,我本來想...""周予安。
"程晉突然叫她的全名,聲音比平時柔和,"謝謝你。"她抬頭,對上程晉認(rèn)真的目光。
那雙總是嚴(yán)肅的眼睛里,此刻竟帶著一絲溫暖的笑意。"真的很難吃吧？"她忍不住問。
程晉誠實地點頭："嗯,很難吃。
"周予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尷尬的氣氛頓時消散："你這個人,連善意的謊言都不會說嗎？
""消防員不說謊。"程晉也微微勾起嘴角,"特別是在安全問題上。
""食物也算安全問題？""當(dāng)然。
"程晉指了指焦黑的煎蛋,"這種程度的焦糊會產(chǎn)生有害物質(zhì)。
"周予安笑著搖頭："那你還吃？
"程晉沒有回答,只是繼續(xù)吃著便當(dāng)里的食物,動作不緊不慢。
周予安看著他認(rèn)真的樣子,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其實...我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的烹飪技巧。"程晉突然說,"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周予安眼睛一亮："真的？""嗯。消防員也要學(xué)基礎(chǔ)烹飪,野外生存時用得上。
"程晉看了看表,"我今天下午四點下班,如果你有空...""有空！
"周予安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太急切,趕緊補充,"我是說,我很樂意學(xué)習(xí)。
"程晉點點頭："那四點半,我家見。地址我發(fā)給你。
"周予安走出消防站時,腳步輕快得幾乎要跳起來。
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撥通了林妙妙的電話。"妙妙！他邀請我去他家了！
"電話那頭傳來林妙妙的尖叫："天??！你們發(fā)展這么快？""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予安趕緊解釋,"他是要教我做飯。""...做飯？
"林妙妙的聲音充滿懷疑,"周大小姐,你什么時候?qū)ε腼兏信d趣了？"周予安沒有回答。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一個簡單的烹飪邀請會讓她如此興奮。
她只知道,程晉身上有種特質(zhì),讓她想要靠近,想要了解。
---程晉的公寓在一棟普通的居民樓里,沒有電梯,周予安爬了五層樓梯才到達(dá)。
她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門開了,程晉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黑色休閑褲,頭發(fā)還有些濕,像是剛洗過澡。
沒有了制服的束縛,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加隨性,也更有親和力。"進來吧。"他側(cè)身讓出路。
周予安走進公寓,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空間。公寓不大,但整潔有序。
客廳里只有簡單的沙發(fā)和茶幾,墻上掛著幾幅風(fēng)景畫。
廚房是開放式的,料理臺上各種廚具擺放得井井有條。"你家...很整潔。"她評論道。
"習(xí)慣了。"程晉走向廚房,"消防站要求所有物品必須放在固定位置,隨時能拿到。
"周予安點點頭,跟著他走進廚房區(qū)域。
程晉從冰箱里拿出幾樣食材——雞蛋、西紅柿、青菜和一些肉末。
"今天教你做最簡單的西紅柿炒蛋和青菜肉末。
"他說著,系上圍裙,又遞給周予安一條,"先洗手。
"周予安乖乖照做,然后站在程晉身邊,看著他熟練地打蛋、切西紅柿。
他的刀工又快又穩(wěn),西紅柿被切成均勻的半月形。"試試？"程晉把刀遞給她。
周予安接過刀,小心翼翼地模仿他的動作。第一刀下去,西紅柿汁濺到了她的袖子上。
"手腕放松,刀要穩(wěn)。"程晉站在她身后,右手輕輕扶住她的手腕調(diào)整姿勢,"這樣切。
"他的胸膛幾乎貼著她的后背,呼吸拂過她的耳際。
周予安的手微微發(fā)抖,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口。"明、明白了。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趕緊往前挪了半步。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程晉耐心地教她基本刀工、控制火候和調(diào)味。
切出來的菜依然大小不一,炒出來的蛋也有些老,但比起早上的"生化武器"已經(jīng)進步很多。
"嘗嘗。"程晉夾了一筷子她做的西紅柿炒蛋遞到她嘴邊。
周予安下意識地張嘴,食物入口的瞬間,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居然...能吃？
"程晉難得地笑了："不僅能吃,味道還不錯。"周予安看著他的笑容,一時怔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程晉真心實意的笑,眼角浮現(xiàn)出細(xì)小的紋路,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
"你笑起來很好看。"她脫口而出。
程晉的笑容立刻收斂了,他轉(zhuǎn)身去收拾料理臺："熟能生巧,多練習(xí)就會越來越好。
"周予安有些懊惱自己的冒失,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經(jīng)常自己做飯嗎？""嗯,休假的時候。
"程晉頭也不抬地說,"在外面吃太貴。"這句話讓周予安愣了一下。
她從未考慮過"吃飯?zhí)F"這種問題。
在她的世界里,想吃什么、去哪里吃從來不是需要思考的事情。
"那...以后我可以經(jīng)常來學(xué)習(xí)嗎？"她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帶食材來。
"程晉停下手中的動作,轉(zhuǎn)身看她："為什么突然對烹飪這么感興趣？
"周予安避開他的目光："就是...想學(xué)點新東西。
"程晉沒有追問,只是點點頭："可以。提前發(fā)消息就行,我值班的時候不在家。
"晚餐他們一起吃了周予安"作品"——雖然大部分還是程晉完成的。
飯后,周予安主動要求洗碗,程晉也沒有推辭。"我送你回去。
"收拾完畢后,程晉拿起車鑰匙。"不用了,我叫了車。
"周予安看了看手機,"應(yīng)該快到了。"兩人一起下樓,在小區(qū)門口等車。
夜色已深,路燈在兩人之間投下柔和的光暈。
"程晉,"周予安突然問,"你為什么選擇當(dāng)消防員？
"程晉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投向遠(yuǎn)處的夜空："我父親也是消防員。
十二年前,他在一次化工廠爆炸中犧牲,救出了七個人。
"周予安倒吸一口冷氣："對不起,我不知道...""沒關(guān)系。
"程晉的聲音平靜,"他做了他認(rèn)為對的事。
后來我考上大學(xué),本來有機會做別的,但最后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車燈由遠(yuǎn)及近,周予安叫的車到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父親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程晉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謝謝。路上小心。
"回家的路上,周予安望著窗外閃過的街景,思緒萬千。
瀾,想起他教她切菜時專注的神情...這一切都讓她看到了一個與初見時截然不同的程晉。
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來電顯示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