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請勿在宴會廳游蕩,傍晚6點前寢室樓并不開放,如果你發(fā)現(xiàn)自己在寢室中請勿躺在床上?!辟M茲的聲音劃亮萊森特血紅的夜,“我想我們兩都犯了大忌。”
萊森特搓揉雙眼,喟嘆一聲坐直,他正躺在一張床上,“這是......哪兒?”
“教師宿舍,你的房間?!辟M茲語調(diào)平平。
“我睡了多久?”萊森特問。
費茲看了眼鐘表,佩媞的聲音響起:“一天一夜,但在這里卻只過了兩個小時?!?/p>
萊森特頭疼欲裂,無心再管其他,“就是說這里的時間出奇的緩慢,我們可以在這暫時休整了對吧?”
費茲點點頭,在萊森特神色稍霽后將剛才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緩緩道來。
“那把空軍短劍,我看見之后就忍不住想要靠近,這不是我主觀能夠控制的?!辟M茲解釋道,他在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后似乎格外平靜。
“等等......你說你被他殺了又活過來?那你的手?”萊森特指了指費茲的手心,那里爬滿燙傷似的傷口。
“除了這個,這把劍直接觸碰好像就會這樣,什么圣遺物設定......”費茲不屑吐槽道,“你干什么?”
萊森特嘗試拿起空軍短劍,結果并未有疼痛襲來,無事發(fā)生。
費茲沉默片刻,“普勞伊里是有我的仇人還是怎么?”
佩媞無奈道:“我們控制不了這么多?!?/p>
“那你能做什么?”費茲不爽道。
“將你們送進來,聯(lián)系,指引,沒有了?!迸鍕q實話實說。
“好好好,好好好好,指引,你指引了個球!你說什么分頭行動,現(xiàn)在好了,我死了他癱了!”費茲情緒上涌。
“你他爹的污蔑誰?我什么時候讓你們分頭行動!”佩媞同樣控制不住情緒。
“萊森特!”
萊森特點點頭,“十點之后說的?!?/p>
突然是一陣死寂。
“我自從給你們指完路之后就沒有聯(lián)系過你們,是誰指引的你們?”佩媞冷不丁道,“發(fā)生信號故障之后我就緊急聯(lián)系了技術部門,本以為是校園的問題,但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是在此階段,黃昏結束,夜幕降臨之后我就無法順利與你們通信,目前尚還不能解決這個漏洞?!?/p>
與其說是漏洞,不如說是一個新的突破點。萊森特努力使自己集中注意,思考著其中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會不會是珠妍?”費茲詢問,他也沒有頭緒。
佩媞道:“這個可能非常小,極夜是時空錯亂而造成的,至于為什么會有這些不該出現(xiàn)的人事物存在,我們還在研究當中,但他們存在并不代表他們能操控?!?/p>
“那么,就該有第二個人存在?!比R森特思忖,“或者是第三個,藥瓶和橘子人代表了什么我們也不知道?!?/p>
“是教皇嗎?”費茲問。
佩媞說道:“我想應該不是,我們誰也沒見過他,甚至連他是不是一個具體的人都不知道,但倘若是他,以他的能力來說何必如此麻煩?”
“還有一個疑問,”萊森特看向費茲,“高材生,這真的是圣彌撒醫(yī)學院么?”
費茲望了眼被褥上的空軍短劍。
“怎么了?”萊森特問。
“我以為你能猜出來呢,”費茲懶懶起身,“圣彌撒醫(yī)學院在二戰(zhàn)后一直聲名狼藉,一百年都招不到一百個高材生,這不是你說的嗎?”
萊森特恍然大悟:“你是說......”
“對,這不是圣彌撒醫(yī)學院,而是建造在圣彌撒的蒙德醫(yī)學院,當年戰(zhàn)爭的戰(zhàn)備大學?!辟M茲說道。
蒙德醫(yī)學院是圣彌撒戰(zhàn)前建造的大學,歷史不長,但為戰(zhàn)爭輸送了大量醫(yī)學及科研人才,傳說蒙德學院的院長曾投資建造數(shù)十個個防空洞,狡兔三窟,正是為了保護當時最為先進的設備與科研成果。
同樣,戰(zhàn)時蒙德大學也曾被高官指令建設水質(zhì)實驗室,暗里實際進行各種活體實驗,研發(fā)武器。
這樣的部門在戰(zhàn)爭時期司空見慣,但像蒙德醫(yī)學院這般名聲響亮的屈指可數(shù),不為先進的技術,殘忍的實驗,而是蒙德隨著戰(zhàn)爭的結束也一同人間蒸發(fā),留下遺址殘骸,荒無人煙。
蒙德的所有學生教授,攜帶著一切實驗資料一同消失了。
“那這么說,有問題的不止是珠妍。”萊森特突然握緊那把短劍,這正是二戰(zhàn)時最常見的軍官短劍。
“而是整座大學都在時間之外?!?/p>
“等等,你是如何斷定這就是蒙德大學?費茲,我不認為你是對歷史感興趣的人。”佩媞打斷道。
費茲漠不關心,語氣平淡:“小姐,我想你要是事先認真做一些調(diào)查就不至于如今狀況百出,我知道你如今是政壇炙手可熱的人物,你要做很多事,但也請打起精神。”
“......是我疏忽,是我的錯。”佩媞歉意道:“但你們不能一直待在這個所謂的‘安全屋’,我會盡快反饋技術部門,盡力與你們保持聯(lián)系,但在我將結果告知你們之前還請保持警惕。”
佩媞說完,房間便再次沉寂,萊森特擦拭著那把空軍短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他去盥洗室撕扯下半塊毛巾緊緊纏上劍柄。
“試試看,還會不會疼?”萊森特說著遞過短劍。
費茲心有余悸,但接過的動作還算果斷,想象中的灼燒并未到來,他搖了搖頭,“多謝,你拿著用吧?!?/p>
“你......”
“我不需要?!?/p>
萊森特沒有多問,穿戴利落后便打算開門,與此同時費茲握住了門把手,道:“別急,先看看這個?!?/p>
萊森特垂眸,費茲遞來一本新生入學手冊,和進入校園時收到的那本一模一樣,“看看后面,這是在床頭柜里找到的?!?/p>
萊森特聞言照做,翻開最后一頁,先前模糊不清的學生須知逐漸明晰。
“第三,由于我校處于戰(zhàn)爭前線,教師宿舍暫時歸為軍用,學生不得擅自進入?!?/p>
“所以我們這間是軍官宿舍?”萊森特問,他隨意翻閱那本手冊,手指突然停在某頁,里頭夾著一張薄紙,透著光線,萊森特發(fā)覺那是一張調(diào)兵令。
“是啊,我去一下廁所?!?/p>
趁著間隙,萊森特打開那張調(diào)兵令,粗略瀏覽,“第227陸軍團......批準你先前申請......暫駐蒙德大學等候調(diào)遣......收信人Lessent?!?/p>
Lessent——萊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