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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費茲與三重冕 為衣 136792 字 2025-06-24 20: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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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萊森特,或者是那個名字——希爾普德,還是叫我萊森特就好,我并不會因為你指名道姓而覺得粗魯或是疏離。

相反,只有那個人會叫我那個名字,這來源于他最喜歡的牧羊犬。值得肯定的是,他這么叫了,必定就會成為我沒日沒夜內(nèi)耗糾結(jié)的罪魁禍首。

請別問我原因,親愛的旅人,這就好比你坐在雪國邊境線上跑得吃力的火車上,連煙囪都結(jié)上了冰柱,但你還在溫暖的車廂內(nèi)吃著巧克力流心面包一樣矛盾。

哈哈,我是真的很不擅長比喻。

萊森特停止幻想,他背著中提琴包在大橋上游蕩,他不是音樂家,他甚至不通絲毫音律,中提琴包里是一把老掉牙的狙擊槍,可能老到連子彈也發(fā)不出來了。

他和那輛雪國列車一樣,都是二十世紀的產(chǎn)物,活著已是相當吃力。

萊森特已經(jīng)在這座城市待了將近二十年了。這代表著有一個任務他執(zhí)行了近二十年。

恐怕他都快忘了來意了。

萊森特離開了邊境線大橋,他緩緩向鐵軌走去,火車擦過他凍裂的耳廓,萊森特點燃了一支煙,吸上了兩口,吐出了一口煙。

“嘀嘀——”萊森特從口袋里艱難地掏出一個發(fā)著微弱紅光的東西。

“迷路了?”萊森特的喉頭發(fā)出“咯咯”的字節(jié),像一個老頭的臨終前的囑托。

每當紅光閃起,就代表他的酒館里就多了一個客人,這代表他該回去賺錢了。

他抬了抬凍僵了的眉毛,吸完最后一口煙,煙蒂就被扔在了鐵軌上,被步履蹣跚的列車捻了兩腳,與世長辭。

“叮鈴鈴——”

推開木門,呼出的寒氣連忙就被酒館壁爐的滾燙熱情燙化了水,滴滴答答粘在羊毛圍巾上,就像夏日烈日之下的蜂蜜巢滴下厚重的蜂蜜一樣讓人心煩意亂。

他想要開口,喉嚨卻死死黏住。

萊森特脫去了外套、圍巾,將他的老朋友擱置一旁。

“呃?!彼l(fā)出聲音。

“嗯......嗨?!笨腿耸莻€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不地道的招呼讓萊森特一眼望穿。

他有著美麗的及肩發(fā),是深藍色,但在射燈照耀下又變成了夏加爾藍,讓人想到教堂的花窗。

萊森特從爐子上的鐵壺中倒出一杯熱紅酒,待嗓子暖和了才開口問:“喝點什么?”

年輕人訕訕地撓了撓頭,說道:“如果......我說如果,要是有一杯熱可可就很好了!當然,沒有也沒關系......”

“熱可可?”萊森特笑道:“我這可是酒館?!?/p>

“是......”小鬼垂下了頭:“但是,你這也是邊境線內(nèi)唯一的一家店了,不是嗎?”

“是。”萊森特神色自得。

他的酒館,或者說,他的家,是方圓四十公里內(nèi)唯一的一家酒館了。至于他為什么愚蠢到不在唯一有人流的鎮(zhèn)子上安家,那就沒有結(jié)論了。

萊森特的表情雖然是這般的不屑,但他還是從柜子里拿出了可可。畢竟年輕人也是他今年唯一的一個客人,即使他看上去不像是一個有余錢的人。

“來這干什么?”

年輕人從天花板上掛著的魚竿上移開了眼,結(jié)結(jié)巴巴道:“來......來上學......”

“圣彌撒醫(yī)學院?”萊森特想不到第二個答案了。

“是的......其實......”

“這學校一百年都招不到一百個人。”

“是......但是......”年輕人很尷尬地揉著腿上的布包,“其實我是蒙德大學派來的研究生......研究極寒境地人體細胞變化......”

“哦,高材生?!比R森特笑道。

蒙德大學是一百年前的二戰(zhàn)前夕建造的戰(zhàn)備醫(yī)學院,早已放棄使用,萊森特并未揭穿。

“不......”年輕人不安道:“其實......”

“其實什么?”

年輕人這才道出實情:“其實......我迷路了......我已經(jīng)迷路了一周了......”

萊森特遞上了熱可可。

“轟——”

年輕人接過熱可可的手下意識一抖,被這巨響驚得差點跳起。

“沒事,”萊森特扶住了玻璃杯,穩(wěn)穩(wěn)放在桌上,“火車檢修,那老家伙快跑不動了?!?/p>

“火車?”

“對,火車,費茲號?!比R森特呷了口熱紅酒,說。

“費茲?”年輕人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笑道:“我也叫費茲?!?/p>

萊森特一時沉默。

他當然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費茲,萊森特略笑了笑,目光總是假裝瞧著墻壁上的鹿頭,實則掃過他深藍的頭發(fā)。

“滋滋......滋滋,你......你見到他了,萊森特?!蹦X海里傳來佩媞的聲音。

“他的記憶保留了么?”萊森特嘗試用意念回應,成功得到了佩媞的肯定。

“按理來說是保留的,但他是帶著使命來到的圣彌撒,和你一樣,但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迸鍕q解釋,“我想他是把你當做NPC了?!?/p>

萊森特下意識點頭。

“您怎么了?”費茲不解。

“呃......脖子不太舒服?!比R森特道。

“我想你得找機會告訴他我們的計劃?!迸鍕q說完這一句后長久的沉默了。

萊森特見他小口喝著可可,像只價格昂貴的貓優(yōu)雅地舔食羊奶,久違的感到寧靜,這是炮火不絕的彌撒人最向往的愜意。

“你......費茲·科特斯先生,您可以叫我萊森特?!比R森特拖來木凳,坐在他的身旁。

熱紅酒正散發(fā)著甜橙香,費茲凝神望了他一眼,忽而垂眸哂笑:“這個破地方終于來了個活人,說說吧,你是怎么死的?怎么想不開把靈魂賣給那個女人?”

“......”佩媞無言,萊森特卻在思考中聽見了她的嘆息。

啜飲一口熱酒,萊森特目光游移,“這年頭什么死法都有,我的死并不值得提起,佩媞小姐.....我自然是和她有所交易?!?/p>

“交易?”費茲玩弄湯匙,開始自尋煩惱了。

“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費茲先生,”萊森特看上去十分認真,“您看見的那只貓,到底是在跳舞還是在仰臥起坐?”

“......”費茲望著他,像是在看一件荒謬的雕塑,“帝國的首都不會有野貓,我看錯了。”

萊森特又問:“這里是極夜,只有我們兩個人,您在怕什么?”

費茲合眸,良久問:“佩媞,我需要指引,你總不能把我送來卻讓我像只沒頭蒼蠅一樣摸索?!?/p>


更新時間:2025-06-24 20:1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