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皮膚粗糙，眼袋浮腫，頭發(fā)干枯如稻草。
而妹妹林小雨正在樓下客廳里，被一群男生圍著，笑得像朵花?！感∮暾媸窃絹碓狡亮?！」
「天哪，你的皮膚怎么這么好！」我聽著樓下的贊美聲，
想起了那個該死的系統(tǒng)提示音：【檢測到宿主美貌值提升，
正在為綁定對象林小雨進行加倍饋贈……】【警告：宿主美貌儲備不足，
正在透支未來顏值……】原來，我這張越來越丑的臉，全都是為了成就她的美貌。而她，
根本不知道。01那個系統(tǒng)是在我十六歲生日那天出現(xiàn)的。那時候我和林小雨長得一模一樣，
是讓人羨慕的雙胞胎姐妹。我是姐姐，比她早出生三分鐘，但我們的容貌幾乎沒有差別。
「美貌加倍系統(tǒng)啟動中……」「檢測到雙胞胎基因，正在進行宿主綁定……」「綁定成功！
宿主：林小暖，受益者：林小雨」「系統(tǒng)說明：宿主每提升 1 點美貌值，
受益者將獲得 2 點美貌值提升」當(dāng)時我以為這是什么惡作劇軟件，根本沒當(dāng)回事。
直到一個月后，我照鏡子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膚開始變得粗糙，而小雨卻越來越漂亮。
一開始的變化很微妙，我以為是自己熬夜太多。但隨著時間推移，差距越來越明顯。
小雨的皮膚變得像瓷器一樣光滑，眼睛更大更亮，連身材都比我好了。而我，
眼角開始出現(xiàn)細(xì)紋，頭發(fā)失去光澤，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了很多。
【警告：宿主美貌儲備不足，正在透支未來十年顏值……】我這才意識到，這個系統(tǒng)是真的。
「系統(tǒng)，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心里吶喊。【美貌加倍系統(tǒng)無法解除綁定，
宿主需要持續(xù)為受益者提供美貌值。如宿主拒絕配合，將面臨生命危險?！可ｋU？
我被這四個字嚇得渾身發(fā)抖?！改俏乙趺崔k？我不想變丑！」
「宿主可以通過護膚、運動、化妝等方式提升美貌值，但所有提升都將以雙倍給予受益者。
宿主的美貌值將持續(xù)透支，直至……」直至什么？系統(tǒng)沒有說完。
我瘋狂地在網(wǎng)上搜索相關(guān)信息，但什么都找不到。這個系統(tǒng)就像是專門為我量身定制的噩夢。
晚飯時，媽媽看著小雨贊嘆：「小雨最近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皮膚這么好，
以后一定能當(dāng)明星?！谷缓笏聪蛭遥櫫税櫭迹骸感∨?，你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保養(yǎng)？
臉色看起來有點不好?！刮覐姅D出一個笑容：「可能是學(xué)習(xí)太累了?！埂概⒆硬荒苓@樣，
要多注意形象。」媽媽教訓(xùn)我，然后轉(zhuǎn)向小雨，「你要向妹妹學(xué)習(xí)，看看她多注重保養(yǎng)?！?/p>
我的心沉了下去。明明我們以前長得一模一樣，現(xiàn)在為什么媽媽只夸小雨？小雨輕咬著唇，
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媽媽，姐姐也很漂亮的?！沟覐乃壑锌吹搅艘唤z得意。那一刻，
我第一次懷疑，小雨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02隨著時間推移，
父母對我們的態(tài)度差別越來越明顯?！感∮?，這個面膜很貴的，你要省著用。」
媽媽把新買的面膜遞給小雨，然后看向我，「小暖，你就用普通的就行了，
反正你也不太在意這些?！共辉谝猓课沂裁磿r候說過不在意？我努力保養(yǎng)自己，
買便宜的護膚品，每天敷面膜，運動健身，但一切都是徒勞。我做的每一個美容動作，
都會讓小雨變得更美，而我自己卻在持續(xù)衰退。【檢測到宿主進行面部護理，
美貌值+0.5，正在為受益者提供雙倍饋贈……】【警告：宿主美貌儲備嚴(yán)重不足，
正在透支未來十五年顏值……】十五年了。我才十七歲，
系統(tǒng)已經(jīng)透支了我未來十五年的美貌。爸爸從外地出差回來，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小雨。「小雨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他笑著摸了摸小雨的頭，
「這顏值，以后肯定有很多男孩子追?！谷缓笏吹搅宋?，愣了一下：「小暖，
你……怎么看起來有點老？」老。這個詞像刀子一樣刺進我的心。我才十七歲，
在最美好的年紀(jì)，父親居然說我看起來老?！赴职郑憬阒皇菍W(xué)習(xí)太累了。」
小雨又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我?guī)徒憬惆窗醇绨虬??！顾哌^來，溫柔地為我按摩肩膀。
在父母看來，這是妹妹對姐姐的關(guān)心。但我清楚地聽到，她在我耳邊輕聲說：「姐姐，
你真的該好好保養(yǎng)了。這樣下去，以后都沒人要了。」聲音很輕，只有我能聽到。
她的手指在我肩膀上，力度恰到好處，但那句話卻讓我渾身發(fā)寒。她知道。
她一定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晚上，我找到小雨，想要私下跟她談?wù)劇！感∮辏?/p>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有什么不一樣？」她眨著那雙越來越大的眼睛，
無辜地看著我：「什么不一樣？」「就是……容貌上的變化?！埂赴。?/p>
你是說我最近變漂亮了嗎？」她笑了笑，「可能是青春期發(fā)育吧，
老師說女孩子十八歲前都會有變化的。姐姐你也會的，只是可能比我晚一點?！?/p>
她的解釋聽起來很合理，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改悄阌袥]有聽到過什么奇怪的聲音？
比如系統(tǒng)提示之類的？」小雨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復(fù)正常：「系統(tǒng)提示？
姐姐你是不是游戲玩多了？」我死死盯著她的眼睛，想要找到一絲破綻。但她演得太好了，
如果不是我親身經(jīng)歷，我可能也會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附憬悖阕罱遣皇菈毫μ罅?？
」她關(guān)切地摸了摸我的額頭，「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醫(yī)生？」我推開她的手：「不用了?！?/p>
回到房間，我對著鏡子仔細(xì)觀察自己。眼角的細(xì)紋越來越深，皮膚失去了光澤，
連嘴唇都變得干燥起皮。而隔壁房間里，小雨正在和朋友打電話，
聲音里充滿了快樂：?對啊，最近很多人夸我漂亮呢...哈哈，
可能是天生麗質(zhì)吧...?天生麗質(zhì)？我們明明是雙胞胎，憑什么她是天生麗質(zhì)，
我就是越來越丑？03學(xué)校里的變化更加明顯。以前我和小雨都是班級里的美女，
很多男生分不清我們，經(jīng)常叫錯名字。但現(xiàn)在，所有人都能一眼認(rèn)出誰是小雨。
「小雨越來越漂亮了！」「她的皮膚好好啊，用的什么護膚品？」「雙胞胎怎么差別這么大？
」我走過走廊時，聽到同學(xué)們的竊竊私語：「你看小雨的姐姐，怎么長得這么……普通？」
「可能是沒遺傳到好基因吧。」「雙胞胎也會有差別的，小雨明顯更漂亮。」更過分的是，
有些同學(xué)開始叫我「小雨的姐姐」，而不是叫我的名字。仿佛我的存在價值，
就是作為美女小雨的陪襯。體育課上，我們換衣服時，室友小慧忍不住感嘆：「小雨，
你的身材也太好了吧！腰這么細(xì)，腿這么長！」小雨羞澀地笑著：「哪有，都是遺傳的?！?/p>
然后小慧看向我，猶豫了一下：「小暖，你們明明是雙胞胎，怎么差別這么大？」
我尷尬地拉上拉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更讓我難受的是，我暗戀的男生李浩然，
開始對小雨表現(xiàn)出明顯的好感。以前他總是來找我聊天，問我學(xué)習(xí)問題，
會在我的書桌上放小紙條。但現(xiàn)在，他的目光總是追隨著小雨?！感∮?，這道題你會做嗎？」
「小雨，你想吃什么？我去幫你買?！埂感∮辏苣┯锌諉?？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
而對我，他變得越來越疏遠(yuǎn)。偶爾目光相遇，他會禮貌地點點頭，然后迅速移開視線。
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生氣，畢竟容貌改變了，被人嫌棄也是正常的。
但心里還是抑制不住地痛。最難受的是小雨的反應(yīng)。每當(dāng)有男生向她表白或者邀請她時，
她總是會看向我，那種眼神像是在說：「姐姐，你看到了嗎？這就是美麗的力量?！褂幸淮?，
李浩然終于鼓起勇氣向小雨告白。那是在放學(xué)后的教室里，我剛好忘記拿書回去取?！感∮?，
我喜歡你很久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我躲在門外，心如刀絞。曾經(jīng)我以為他喜歡我，
結(jié)果只是因為那時候我和小雨長得一樣?，F(xiàn)在小雨更美了，他當(dāng)然選擇她?！负迫唬摇?/p>
小雨的聲音有些猶豫。我以為她會拒絕，畢竟她知道我喜歡李浩然。但下一秒，
我聽到了她的回答：「好啊，我也喜歡你?！刮业氖澜缢查g崩塌了。當(dāng)晚，小雨回到家，
特意來找我：「姐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刮已b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
「浩然向我告白了，我答應(yīng)了?！顾哪樕蠋е邼募t暈，「我知道你可能也喜歡他，
但是……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對吧？」不能勉強？那她為什么不拒絕？她明明知道我喜歡他！
「姐姐，你別難過，以后你肯定也會遇到更好的男生?！顾p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道。
但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炫耀。她在炫耀自己搶走了我喜歡的人。那一夜，我失眠了。
我開始懷疑，從什么時候起，我的妹妹變得這么陌生？
04李浩然和小雨的戀情很快傳遍了全校。他們成了公認(rèn)的金童玉女，走到哪里都有人羨慕。
而我，成了可憐的陪襯?！感∨?，你看你妹妹多幸福啊。」班主任找我談話，
「你要向她學(xué)習(xí)，不要因為外貌的變化就自暴自棄。女孩子還是要自信一點?！棺孕牛?/p>
我怎么自信？每天照鏡子都是打擊，每天看到小雨都是折磨。更讓我崩潰的是，
我開始聽到更多關(guān)于我的閑言碎語：「小暖是不是整容失敗了？怎么越來越丑？」
「可能是得了什么病吧，皮膚這么差?！埂鸽p胞胎的基因差別有這么大嗎？」有一次，
我在廁所里聽到幾個女生的對話：「你們說小暖是不是嫉妒她妹妹?。俊埂缚隙ǖ陌?，
以前她們長得一樣，現(xiàn)在小雨這么漂亮，她肯定受不了?！埂肝矣X得小暖的性格都變了，
以前挺開朗的，現(xiàn)在總是陰沉沉的?！埂该莱蟛顒e太大，心理肯定扭曲了?！剐睦砼で?？
我哪里扭曲了？我只是不想繼續(xù)當(dāng)一個透明人！我沖出廁所，想要為自己辯解，
但那幾個女生看到我，立刻閉嘴散開了。她們眼中的鄙夷和同情，讓我更加難堪?；氐浇淌遥?/p>
我看到李浩然正在和小雨說話，他的眼中滿是愛意。「小雨，你真的太美了。和你在一起，
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剐∮晷邼匦χ骸改銊e這么說，會被別人聽到的?！?/p>
「被聽到又怎樣？我就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林小雨是我的女朋友！」我坐在位置上，
假裝在看書，實際上每個字都看不進去。我的心像被千刀萬剮一樣疼。下課后，
李浩然經(jīng)過我的座位時，突然停下來：「小暖，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我抬起頭，
心跳加速：「什么問題？」「你和小雨真的是雙胞胎嗎？」他的語氣里帶著不解，
「怎么差別這么大？」這句話像一巴掌打在我臉上。他不是來關(guān)心我的，
他只是好奇為什么我們長得不一樣了?！甘堑?，我們是雙胞胎?！刮遗Ρ３制届o，
「可能是發(fā)育時期不同吧。」「哦。」他點點頭，然后補充道，「不過你也不用自卑，
雖然沒有小雨那么漂亮，但是……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
這是安慰還是嘲諷？「謝謝?！刮业拖骂^，不想讓他看到我眼中的淚水。他走了，
去找小雨了。我聽到他們甜蜜的對話，感覺自己像是被世界遺棄的人。那天晚上，
我又一次詢問系統(tǒng)：「為什么選擇我？為什么不是小雨付出代價？」「系統(tǒng)綁定隨機進行，
無法更改。宿主應(yīng)該感到幸運，因為你為親人做出了巨大貢獻。」巨大貢獻？
我犧牲了自己的美貌，甚至可能是整個人生，這就是貢獻？「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有沒有解除的方法？」「系統(tǒng)無法解除。但宿主可以選擇停止美容行為，
這樣透支速度會減緩?！箿p緩？不是停止？「美貌值會自然流失，
流失的部分仍將以雙倍給予受益者。除非宿主死亡，否則綁定關(guān)系永久存在?！顾劳觥?/p>
系統(tǒng)又一次提到了這個詞。我開始明白，這個系統(tǒng)就是要榨干我的一切，直到我死去。
而小雨，她會帶著我的美貌，過上人人羨慕的生活。05我決定查清這個系統(tǒng)的來源。
趁著周末家里沒人，我偷偷進入小雨的房間，想要找一些線索。
她的房間里到處都是化妝品和護膚品，梳妝臺上擺滿了各種大牌產(chǎn)品。
這些都是父母最近給她買的，因為她變漂亮了，所以得到了更多的關(guān)愛。我翻找著她的抽屜，
希望能找到什么可疑的東西。在最下層的抽屜里，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精美的小盒子。打開一看，
里面是一張銀色的卡片，
睡眠時將卡片貼于其額頭系統(tǒng)將自動綁定最近的相似基因個體注意：綁定一旦完成無法撤銷」
我的手開始顫抖。這張卡片就是一切的源頭。
卡片的背面還有一行更小的字：「此產(chǎn)品由美美科技公司出品，專為解決外貌焦慮而設(shè)計。」
美美科技？我立刻用手機搜索這個公司，但什么都找不到。就像這個系統(tǒng)一樣，
它們都不存在于正常的世界里。我拍下了卡片的照片，然后小心地把它放回原處。
但我的心中已經(jīng)掀起了巨大的波瀾。這張卡片證明了一切。小雨主動激活了這個系統(tǒng)，
而我是被動的受害者。她知道這會對我造成傷害，但她還是這么做了。為了變美，
她可以犧牲自己的姐姐。我回到房間，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越來越丑的臉，
內(nèi)心的憤怒如潮水般涌起。這時，門外傳來小雨和父母的說話聲：「小雨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還知道給媽媽買禮物?！埂付际菓?yīng)該的，媽媽這么辛苦?！埂改憧纯茨憬憬?，
就知道悶在房間里，一點都不懂得關(guān)心家人?！刮椅站o拳頭。我不懂得關(guān)心家人？
我每天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外貌一天天變丑，但我從來沒有抱怨過。而小雨呢？
她享受著從我身上偷來的美貌，還要在父母面前裝善良？晚上吃飯時，
我忍不住試探她：「小雨，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超自然的事情嗎？」「超自然？」
她眨著那雙越來越漂亮的眼睛，「你是說鬼神之類的嗎？」
「比如說……能夠改變?nèi)送饷驳南到y(tǒng)?！剐∮甑目曜油ｎD了一秒，
但很快恢復(fù)正常：「姐姐你想象力真豐富，這些只存在于小說里吧。」「是嗎？」
我盯著她的眼睛，「如果真的有這樣的系統(tǒng)，你會使用嗎？」「如果真的有的話……」
她想了想，「我覺得天然的美才是最好的。人工的東西總是不夠真實?！固烊坏拿?？
她說得真輕松?！改侨绻@種美是以傷害別人為代價呢？」「那我肯定不會用?！?/p>
她義正辭嚴(yán)地說，「傷害別人來成全自己，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我差點笑出聲。
她演得真好，如果我沒有找到那張卡片，可能真的會相信她?！附憬?，
你為什么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她關(guān)切地看著我，「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當(dāng)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想起了那張激活卡，
想起了小雨的種種表現(xiàn)，內(nèi)心的憤怒越來越強烈。突然，
我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美美為您服務(wù)?！惯@不是系統(tǒng)的聲音，
這是另一個存在?！改闶钦l？」我在心里問道。「我是美美，美貌加倍系統(tǒng)的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