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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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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刑場醒來時,正聽見未婚夫蕭絕的冷笑:“既然殉情未遂,本王成全你。

”作為現(xiàn)代頂級律師,我反手就咬住他掐我下巴的手:“判刑要講證據(jù),王爺。

”他抽著氣甩開我:“蘇晚箏,你父親通敵的罪證還在我書房?!焙髞頂耻妵?,

他把我護(hù)在身后擋箭。我撕開染血的衣襟給他看白骨:“王爺,這才叫求死得死。

”他紅著眼把劍塞進(jìn)我手里:“捅這里,準(zhǔn)死?!庇暌蛊茝R里,

我舔著他肩上的血笑:“蕭絕,你心跳吵到我數(shù)傷口了。

”他忽然捏碎藥碗抵住我咽喉:“蘇晚箏,你贏了...本王先低頭?!薄髞硎窌涊d,

戰(zhàn)神王爺為王妃嘗遍百草,終在藥廬找到她說的“胰島素”。

---冰冷的觸感最先喚醒了我。不是被褥的柔軟,

而是某種粗礪、堅硬、帶著泥土腥氣的玩意兒,硌得我半邊臉頰生疼。

意識像沉在深海的破船,被一股蠻力猛地拽出水面。耳朵里嗡嗡作響,

仿佛被塞進(jìn)了一千只振翅的蜂,在這片混亂的嗡鳴里,一個冰冷、淬著劇毒般的聲音,

異常清晰地鑿了進(jìn)來:“……既然殉情未遂,本王成全你?!毖城椋空l?我嗎?

我費力地掀開眼皮。光線刺目,模糊的視野里,首先撞入的是一片污濁的地面,

黑褐色的泥土混雜著可疑的暗紅斑點。然后是無數(shù)雙腳,穿著沾滿泥巴的草鞋、破舊的布鞋,

甚至光著的腳,密密麻麻地圍在低矮的木柵欄外??諝鉁啙岵豢埃?/p>

汗臭、牲畜的腥臊、還有一股鐵銹似的、令人作嘔的甜腥味,混雜在一起,沉甸甸地壓下來。

刑場。這個認(rèn)知,伴隨著一股不屬于我的、尖銳又絕望的恐慌感,瞬間攫住了我的心臟,

幾乎讓它停跳。這恐慌如此陌生,卻又如此真實地烙印在這具身體的每一寸肌理里,

像冰水一樣浸透骨髓。緊接著,一道巨大的陰影覆蓋下來,隔絕了刺目的天光。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逆光中,一個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他身形極高,挺拔如崖壁孤松,

一身玄色錦袍在渾濁的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光澤。金線織就的蟒紋盤踞其上,張牙舞爪,

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氣。他的臉背著光,五官輪廓陷在陰影里,模糊不清,唯獨那雙眼睛,

亮得驚人,像是兩簇在寒夜里燃燒的、不帶一絲溫度的幽火,冰冷地鎖在我臉上。那目光,

不是在看一個人,更像是在審視一件亟待處理的、污穢的垃圾。

刑場的喧囂、人群的嗡嗡議論、甚至遠(yuǎn)處傳來的幾聲壓抑的嗚咽,

似乎都在這一刻被那冰冷的視線凍結(jié)了。整個世界只剩下那兩簇跳躍的、毫無溫度的火焰。

他緩緩蹲下身,玄色的袍擺垂落在骯臟的刑場泥地上。

一股清冽又壓迫感極強的氣息隨之逼近,混合著皮革和某種冷冽的松木味道,

強勢地沖散了周遭的污濁。一只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的手伸了過來,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攫住了我的下巴。冰冷的指尖,像鐵鉗一樣,

狠狠捏住我的下頜骨,迫使我仰起頭,徹底暴露在他審視的目光下。力道之大,

幾乎能聽到骨骼不堪重負(fù)的輕響。劇痛從下頜蔓延開,伴隨著一股被冒犯的滔天怒火。

“蘇晚箏,”他的聲音低沉,像冰層下緩慢流動的寒水,

每一個字都裹著砭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飾的輕蔑,“蘇家滿門抄斬,你倒是有情有義,

一頭碰死在你那情郎的囚車前,想隨他去了?呵,可惜,閻王爺不收?!彼麥惤诵?,

冰冷的呼吸幾乎拂過我的額發(fā),那雙燃著幽火的眸子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狽不堪的倒影,

凌亂的發(fā)絲粘在汗?jié)竦念~角,臉頰沾著泥污,眼神空洞又帶著一絲他無法理解的陌生。

“既然這么想死,”他薄唇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近乎殘忍的弧度,

捏著我下巴的手猛地收緊,痛得我眼前發(fā)黑,“本王今日,便成全你這份癡心。

讓你們在黃泉路上,做一對苦命鴛鴦。如何?”殉情?情郎?黃泉路?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冰錐,狠狠鑿進(jìn)我混沌的腦海。蘇晚箏?這具身體的名字?蘇家滿門抄斬?

我是罪臣之女?一個為了所謂“情郎”撞死在囚車前殉情未遂的蠢貨?荒謬!

作為現(xiàn)代頂級刑辯律師蘇晚箏,我的字典里只有“證據(jù)鏈”、“無罪推定”和“勝訴率”。

為個男人殉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下頜骨上傳來的劇痛像燒紅的烙鐵,

瞬間點燃了這具身體里殘留的絕望,更點燃了我靈魂深處那點不容踐踏的驕傲。那點驕傲,

在法庭上能壓得對方屢?guī)煷贿^氣,在此刻,則化作一股原始而兇悍的蠻力。去他媽的王爺!

去他媽的黃泉鴛鴦!幾乎是出于最本能的反應(yīng),我猛地張開口,

用盡這具身體此刻能榨取出的全部力氣,對著那只鉗制我、侮辱我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牙齒穿透錦緞的順滑,深深陷入皮肉。一股濃烈的鐵銹味瞬間在口腔里彌漫開?!八弧?!

”頭頂傳來一聲猝不及防的抽氣,冰冷的聲音終于裂開了一道縫隙,

染上了真實的痛楚和極致的驚怒。鉗著我下巴的力量驟然消失。

那只手像被烙鐵燙到般猛地抽回。蕭絕猛地站直了身體,高大的身影帶來更濃重的陰影。

他垂眸,死死盯著自己手腕上那圈清晰無比、正迅速滲出血珠的牙印。

玄色的衣袖被浸濕了一小片暗色。那張逆光中看不清表情的臉,

此刻清晰地散發(fā)出一種山雨欲來的暴戾氣息。周圍死寂一片,連遠(yuǎn)處壓抑的嗚咽聲都消失了,

只有風(fēng)吹過刑場旗桿的獵獵聲響。我呸的一聲吐掉嘴里的血腥味,

身體因為脫力微微晃了一下,卻倔強地用手肘撐住冰冷骯臟的地面,抬起頭,

迎上他那雙燃著暴怒火焰的眼眸。喉嚨里火燒火燎,聲音嘶啞得厲害,

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屬于另一個靈魂的冷靜和鋒利:“判刑……要講證據(jù),王爺。

”我喘著粗氣,每一個字都像從砂紙上磨過,卻異常清晰,“說我……殉情?人證呢?

物證呢?僅憑我出現(xiàn)在囚車附近,暈了過去,就斷定我是殉情未遂?王爺執(zhí)掌刑獄,

難道……也信奉‘莫須有’三字?”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個混雜著血腥和泥土、近乎挑釁的冷笑:“這斷案邏輯,在我們那兒,

是要被吊銷律師執(zhí)照的。”“律師執(zhí)照?”蕭絕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

帶著一種被徹底冒犯的森然。他俯視著我,像在看一件超出理解范疇的怪物。

手腕上的劇痛和那圈滲血的牙印,

都在提醒他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一個他視為螻蟻、隨時可以碾死的罪臣之女,竟然敢反抗,

敢傷他!還說著他完全聽不懂的瘋話!他周身散發(fā)的寒氣幾乎凝成實質(zhì),

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凍結(jié)了?!傲嫜览X。”他冰冷的語調(diào)里淬著劇毒,

目光掃過我因沾了泥污而顯得更加狼狽的臉,最終落在我倔強迎視他的眼睛上,

那眼神里的陌生和某種讓他極其不悅的冷靜,讓他心頭那股邪火越燒越旺?!疤K晚箏,

你以為換了副腔調(diào),就能抹掉你蘇家的罪孽?就能抹掉你意圖私奔、為情尋死的丑事?

”他向前逼近一步,靴子踩在刑場骯臟的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巨大的壓迫感再次籠罩下來?!白C據(jù)?”他發(fā)出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如同冰錐碎裂,

“你父親通敵叛國、意圖打敗大雍的鐵證,此刻就鎖在本王的書房里!白紙黑字,印信俱全!

你要看嗎?本王不介意讓你這個蘇家的漏網(wǎng)之魚,死前再開開眼!”通敵叛國?鐵證?

這四個字像重錘,狠狠砸在我混亂的思緒上。

一股源自這具身體深處的、尖銳到撕心裂肺的痛楚猛地炸開,瞬間淹沒了我的意識。

那不是我的痛,是這身體原主殘留的、對家族覆滅的絕望與不甘。眼前陣陣發(fā)黑,

胃里翻江倒海,我死死咬住下唇,嘗到更濃的血腥味,

才勉強壓下那股幾乎要將我撕裂的眩暈感?!皫Щ厝?!

”蕭絕冰冷的聲音斬斷了我所有的混亂和痛楚,帶著不容置疑的裁決。他不再看我一眼,

仿佛剛才那個被他親手捏住下巴、又狠狠咬了他一口的女人,已經(jīng)是一具無關(guān)緊要的尸體。

他轉(zhuǎn)身,玄色的蟒袍袍角劃出一個冷硬的弧度?!瓣P(guān)進(jìn)西苑柴房。沒本王的命令,

誰也不許靠近,更不許讓她死?!泵詈啙?,冷酷,不帶一絲情感。

兩個穿著王府侍衛(wèi)服色、身材魁梧如鐵塔的漢子立刻應(yīng)聲上前,動作粗暴地架起我的胳膊。

他們的手像鐵箍,毫不留情地收緊,劇痛從胳膊蔓延至全身。我?guī)缀跏潜凰麄兺现x地,

雙腳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帶起一片塵土。刑場外圍觀的百姓發(fā)出壓抑的騷動和議論,

無數(shù)道目光黏在我身上,有麻木,有好奇,更多的是恐懼和幸災(zāi)樂禍。

我像一件被丟棄的破布,被粗暴地拖離這個污穢血腥的泥潭,拖向另一個未知的囚籠。

視線掃過蕭絕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挺拔、孤絕,像一座移動的冰山,散發(fā)著拒人千里的寒氣。

手腕上,那圈滲血的牙印在玄色衣袖的映襯下,刺眼得如同一個恥辱的烙印。很好,蕭絕。

我蘇晚箏(無論哪個時空的)記下了。西苑的柴房,名副其實。狹窄,低矮,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霉味、腐爛木屑和灰塵混合的嗆人氣味。

唯一的光源是墻壁高處一扇窄小的、釘著幾根木條的氣窗,吝嗇地漏進(jìn)幾縷昏沉的光線。

角落里堆著高高的、蒙塵的柴垛,地面是夯實的泥土,冰冷又潮濕。

我被那兩個侍衛(wèi)毫不客氣地?fù)ピ诘厣?,后背撞上冷硬的柴垛,震得五臟六腑都跟著疼。

柴房門哐當(dāng)一聲被重重關(guān)上,緊接著是鐵鏈嘩啦啦纏繞門栓的刺耳聲響。

最后是落鎖的沉悶“咔噠”聲。世界徹底被隔絕在外,只剩下無邊的昏暗和死寂。寒意,

從冰冷的地面絲絲縷縷地鉆進(jìn)來,滲透單薄的囚衣,直往骨頭縫里鉆。

饑餓感像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緊我的胃,絞痛陣陣襲來。喉嚨干渴得快要冒煙。

我蜷縮在冰冷的柴垛角落,意識在渾噩的疲憊和尖銳的感官刺激中沉浮。

通敵叛國……鐵證……書房……蕭絕冰冷的話語和那雙燃著幽火的眸子,不斷在腦海中閃回,

與刑場上那刻骨的絕望感交織纏繞。屬于“蘇晚箏”的混亂記憶碎片,也如同沉渣泛起,

帶著尖銳的情緒——對家族傾覆的恐懼,對所謂“情郎”的模糊眷戀,

還有……對那個宣判她家族死刑的冷面王爺,深入骨髓的、混雜著恐懼的恨意。

這些情緒像潮水一樣沖擊著我屬于律師蘇晚箏的理智壁壘。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尖銳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了幾分。不行。不能陷進(jìn)去。我是蘇晚箏,

是那個在法庭上能把對手逼到墻角、把證據(jù)鏈玩出花的頂級律師。家族覆滅?通敵叛國?

證據(jù)呢?蕭絕口中的“鐵證”,就是真相嗎?這具身體的原主,

真的是為了所謂的“情郎”去殉情?疑點太多了!求生的本能和職業(yè)帶來的冷靜分析力,

如同兩柄利劍,刺破了絕望的迷霧。首先,活下去。必須活下去,才有機(jī)會弄清楚這一切,

才有機(jī)會……翻盤!我掙扎著坐直身體,靠在冰冷的柴垛上,

開始審視這個簡陋到極致的囚籠。目光掃過布滿灰塵的角落,堆疊的柴火,

最后落在那扇高高的、釘著木條的氣窗上。太高,太窄,不可能。門?厚重的木門,

外面有鎖鏈和守衛(wèi)。視線最終停留在角落里一堆散落的、大小不一的劈柴上。

其中幾塊斷裂的木頭,邊緣帶著鋒利的茬口。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

我?guī)缀跏鞘帜_并用地爬過去,不顧灰塵嗆人,在那堆碎木里翻找。指尖被粗糙的木刺劃破,

也毫不在意。終于,我摸到了一塊形狀相對趁手、斷裂面尤為尖銳的木片,大約一尺來長,

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邊緣的棱角硌著掌心。就是它了。我緊緊攥住那塊鋒利的木片,

冰冷的觸感從掌心傳遞到心臟,帶來一種奇異的鎮(zhèn)定。我挪回柴垛最深的角落,蜷縮起來,

將木片尖銳的一端小心翼翼地藏在袖中,另一端緊貼著手臂內(nèi)側(cè)。粗糙的木刺摩擦著皮膚,

帶來微微的刺痛感。身體依舊冰冷,胃里依舊絞痛,喉嚨依舊干渴。

但心底那股瀕臨熄滅的火苗,卻因為這藏于袖中的、微不足道的武器,而重新?lián)u曳起來,

微弱,卻異常堅定。活下去。然后,找到“證據(jù)”。時間在柴房的死寂和昏暗中失去了刻度。

只有腹中越來越尖銳的絞痛和喉嚨里火燒火燎的干渴,提醒著我現(xiàn)實的殘酷。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嘗到一絲血腥味。意識在饑餓和寒冷的雙重夾擊下,開始有些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zhèn)鱽硪魂囕p微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不是沉重規(guī)律的侍衛(wèi)步伐,

而是……帶著點輕盈,甚至有些刻意的拖沓。柴房那扇厚重的木門,

門軸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被推開了一條縫。昏沉的光線泄入,勾勒出一個窈窕的身影。

一個穿著水綠色綢緞衣裙的丫鬟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個粗陶碗,

碗里盛著半碗渾濁的、幾乎看不出米粒的稀粥。她生得柳眉杏眼,頗有幾分姿色,

此刻卻微微揚著下巴,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和一絲……居高臨下的憐憫?或者說,

是看好戲的興味?“喲,醒了?”她的聲音清脆,卻像裹了層糖霜的冰碴子,甜膩又冰冷。

她邁步進(jìn)來,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我狼狽蜷縮的身體上掃過,

尤其在看到我臉上干涸的泥污和凌亂枯槁的頭發(fā)時,

嘴角勾起一抹極其細(xì)微、又極其刺眼的弧度。“王爺心善,念著你一天水米未進(jìn),

怕你熬不過今晚,特意賞你口吃的?!彼现徽{(diào),走到我面前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

仿佛再靠近一點就會被我這“污穢”沾染。她微微彎腰,

將那只粗陶碗放在冰冷骯臟的地面上,動作帶著一種施舍般的輕慢。渾濁的稀粥晃蕩了一下,

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餿味?!斑觯园?。吃飽了,才有力氣……”她頓了頓,

那雙杏眼里閃過一絲惡意的光,“……才有力氣好好‘反省’你們蘇家犯下的滔天大罪呀。

”她直起身,雙手?jǐn)n在袖子里,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像是在等待一場好戲。

等待著我像條餓狗一樣撲向那碗餿粥,等待著我狼狽不堪地吞咽,等待著我痛哭流涕地懺悔。

空氣里彌漫著稀粥的餿味和她身上散發(fā)出的廉價脂粉香氣,混合著柴房固有的霉味,

令人窒息。我蜷在角落里,一動不動。饑餓感在胃里瘋狂叫囂,那碗渾濁的東西,

對此刻的我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眼前這個女人,她那毫不掩飾的惡意和刻薄的姿態(tài),

比那餿味更令人作嘔。“王爺心善?”我抬起眼,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卻清晰地吐出幾個字,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心善到用餿粥喂狗?

”丫鬟臉上的假笑瞬間僵住,隨即染上被戳破的惱怒:“你!放肆!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這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典了!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蘇家大小姐?你現(xiàn)在就是個罪奴!

比府里最低賤的粗使丫頭還不如!”她氣得胸口起伏,水綠色的綢緞也跟著波動?!岸鞯??

”我扯了扯干裂的嘴角,目光平靜地迎著她噴火的視線,“《大雍律》奴婢卷第十七條,

主家不得無故苛待、斷食于仆役。即便罪奴,也當(dāng)供給足以維持基本活命的飲食。這碗東西,

”我微微揚了揚下巴,指向地上那渾濁的液體,“連豬食都不如。若我因此餓死,你說,

算不算王爺‘無故苛待’?傳出去,王爺這‘心善’的名聲,怕是不好聽吧?

”我的語速不快,嘶啞的聲音甚至有些虛弱,但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針,精準(zhǔn)地刺向她。

丫鬟臉上的憤怒瞬間被驚愕取代,她瞪大了杏眼,

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你……你胡說八道什么!什么大雍律!你一個罪臣之女,

也配談律法?王爺想讓你怎么死你就得怎么死!”“哦?”我微微歪了歪頭,

盡管這個動作牽扯得脖頸生疼,“是嗎?那王爺為何不直接讓我死在刑場,

或者干脆在這柴房里餓死凍死?為何還要‘特意’賞我口吃的?是因為……我的命,或者說,

我活著,對王爺還有點用?比如,牽制某些還沒落網(wǎng)的同黨?比如,

作為他‘明察秋毫’、‘仁厚待下’的一塊遮羞布?”我每說一句,丫鬟的臉色就白一分。

她顯然從未想過這些彎彎繞繞,更沒想過一個本該失魂落魄、任人欺凌的階下囚,

會如此冷靜、如此……尖銳地剖析利害?!澳恪阊趪娙?!”她尖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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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3 03:5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