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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11:消息來自仙人

明夷于飛 李寫意 3266667 字 2024-05-30 08: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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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幾天,香茅子依舊咬牙堅持著后廚的工作。累,是真的累!

可是她不敢叫累,唯恐讓人瞧出來,萬一攆了她出去可怎么好?!

香茅子宛如一頭倔強(qiáng)的小驢子,悶頭苦干,不敢有絲毫松懈。她這么實打?qū)嵉那趧诳喔桑?/p>

倒也不是沒有好處。陳老板暗中瞧了兩天,對這個丫頭還算是滿意的,覺得她肯做事,

不是來混日子的;后廚的大師傅們對她也比較滿意,她一個人能頂三幫廚,

這對最近幾天越來越忙的后廚來說是福音。因此這些天大師傅們也肯給她用大碗裝飯,

澆上厚厚的肉汁,偶爾還可以有幾塊咸肉在上面。春雨也是滿意的,

香茅子一直對他很是恭敬,每天早晚都會來前面幫他搭個下手什么的,

讓小伙計也能松快一點……就這樣,香茅子憑借著勤勞肯干的努力,

算是贏得了四鮮樓全體的認(rèn)可,暫時立穩(wěn)了腳跟。連宋嫂也對香茅子不那么挑剔了,

態(tài)度依然冷淡,卻不再故意找茬兒。香茅子漸漸伸展開手腳,過了三五日,

掌柜的還尋了兩件不太破的衣服給她。趁著晚上,她撿著空燒了一大壺?zé)崴?/p>

給自己和辛茂都洗了個澡。再穿上陳掌柜給的衣服,儼然又是一個勤勉伶俐的小跑堂。

偶爾前堂忙不過來,陳老板也會安排香茅子跑腿上菜什么的。別小看了這個變動,

香茅子卻因為這個,每天可以見識到不同的人、也聽到不同的消息,很是拓寬了眼界。

最近這幾天,周圍鄉(xiāng)民們漸漸的來的少了。有些是在黃石鎮(zhèn)找到了落腳之地,

逐漸搬出去了。還有些是因為花費的問題,收拾行李去更遠(yuǎn)的地方投親靠友。

不過四鮮樓并沒有因為鄉(xiāng)民的離去而變得清閑,相反,更多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來了。

他們,和鄉(xiāng)民不一樣!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穿著異常華麗精致的衣服,寬袍長袖,飄逸俊雅。

來的也稀奇古怪,有的人是騎馬來的,那些馬匹都神駿異常,傲嬌的不得了。

更有的人是步行來的,走的又快又穩(wěn),仿佛眨眼間就出現(xiàn)了。

還有的是坐著各種奇怪的異獸來的,有長角的老虎,有帶冠子的大鳥!

都是香茅子聞所未聞的神奇之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每一個人都俊美雅致卻神態(tài)傲慢。四鮮樓是黃石鎮(zhèn)最好的酒樓,

他們總是挑這里坐一坐,問兩句話再走。少有坐下吃東西或者住宿的需求。

不過卻需要有人幫忙端上一些茶水和回話。這時候,就需要機(jī)靈小伙計春雨上去應(yīng)對,

老板也在一旁聽著搭話。剩下的跑腿的活兒就需要香茅子頂上了。春雨可高興壞了,

這些大人物們出手都很氣派,往往會丟下一塊銀子作為賞賜丟給春雨。

春雨自然不敢當(dāng)著老板的面留下銀子,他事后要把銀子上繳給陳掌柜的。

陳掌柜的往往收下銀子,另外打賞數(shù)十枚銅子兒給春雨,兩個人皆大歡喜。

這種打賞分錢的巧宗兒,自然沒有香茅子什么事。興許其他的人會有一些眼紅,

可香茅子沒有,她更關(guān)心的是這些人的來頭。她曾悄悄問過春雨,“春雨哥,

這些都是什么人啊?”春雨分到賞錢,這幾日心情大好,就很愿意跟香茅子顯擺,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也是,除了在咱們四鮮樓,別的地方可不容易見到這么多大人物。

他們,就是仙人!”仙人!香茅子被震住了,就是那些傳說中高高在上,

能移山倒海,摘下星辰的仙人?。】粗忝┳硬桓抑眯诺难凵窈臀窇值纳裆?,

春雨更加得意了,“你就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不同之處嗎?你看他們的衣服鞋子,

是不是都特別的干凈?”經(jīng)過春雨的提示,香茅子回想了一下,果然如此!

這些看起來華麗異常的仙人們,無論從哪里來,身上的衣服都是光鮮異常、纖塵不染。

“那是因為人家仙人身上有除塵咒,每天只要念一個小小的咒語,咻!衣服就干凈了,

再也不用洗的!”小伙計春雨信口胡說的吹噓著。

無知鄉(xiāng)下少女香茅子則認(rèn)真的點頭聆聽,并表示出極大的信服。

得意的小伙計繼續(xù)吹牛,“再看,那些來店里休息的仙人們是不是不怎么吃東西?。?/p>

”這也是。別看最近仙人們來的頻繁,陳掌柜賺的也多??善鋵嵥麄兪情e了的。

因為仙人們多半只是坐下來問問消息,并不點東西吃,偶爾要壺最好最貴的茶,

也只是略沾沾嘴唇。剩下的掌柜的舍不得丟,都自己喝了。春雨搖著手指,

“那是因為仙人們都不吃咱們凡間的東西。他們吃的都是鮮果靈食,喝的都是瓊漿玉液!

人家仙人到咱們這里,完全是看我們的名字好!”名字好?!香茅子不懂。

春雨小伙計得意的說,“笨死了你,名字啊,四鮮樓,就是思仙樓嘛?!睂τ谶@點,

香茅子卻不信了,她想的是,那萬一把它讀成死仙樓,這酒樓還要不要了?!

不過這點心眼香茅子還是有的,她自然不會說出來,只是悶聲點頭。

來來往往的仙人來的多了,消息自然一點點的流露出出來。

這些仙人最關(guān)心的問題就是,七村異變,究竟是什么在吃人!他們,都是來降妖除魔的。

對這點,無論是陳掌柜的、還是各地的流民,都是無比感激和崇敬仙人們。

只要仙人們出手誅殺那些為禍鄉(xiāng)里作亂的怪獸猛獸,

他們就可以回去繼續(xù)過自己的小日子了。仙人們大多都圍繞著“怪獸長什么樣子?

”、“有多高多大”、“究竟怎么傷人”、“有幾只”之類的問題。

春雨也把這些天從各路鄉(xiāng)民口中聽到過的消息,如實反饋給仙人們。

大多數(shù)仙人聽到了,都是搖頭。全都是不實的夸張謠言,不靠譜啊。

這不能怪春雨,春雨說的到都是真的??伤@消息來源已經(jīng)不知道轉(zhuǎn)過多少手,

真相早就被歪曲的不成樣子了。香茅子倒是唯一親眼見過怪獸的人,

可是一來她不喜歡搶話,二來她也不知道春雨的消息都是不實的謠傳,

還以為別人的見識比她厲害多了。又是能飛天的、又是能噴火的,

因此也就沒有上去講述自己的見聞。香茅子這些天都沒有等到耶溪村人的消息,

還是比較掛念這個。每天聽來聽去,只是希望能有個仙人講到耶溪村的事情才好。

可是耶溪村大概太小了,仙人們來來往往,有打聽的消息,也有過路休息的,

沒有一個提及過耶溪村。這天,又有一位仙風(fēng)道骨的仙長走進(jìn)了四鮮樓,

春雨急忙熱情的迎了上去。這位白袍仙長比較冷淡,丟了一小塊銀子給春雨,

讓他重點講講有哪幾個村出過兇獸,這些兇手都長什么樣子。這些天來問詢的仙長里,

十個中有九個是打聽這方面的事宜。春雨已經(jīng)說到順口了,眉飛色舞的又講了一遍。

這要是放在茶樓和堂口里,估計都能當(dāng)成單口相聲被喝兩聲彩了!

可是這位仙長聽完,并沒有露出滿意的笑容,而是眉頭緊鎖。

他用纖細(xì)白嫩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這黃石鎮(zhèn)以北共有七個村子,你怎么只講了五個?

剩下那兩個村子的怪獸情況又是怎么樣的?”聽到仙長問起這個,香茅子支起了耳朵,

而春雨則有些為難。他彎腰鞠躬的解釋,“仙人您有所不知,這些消息,

都是各地來避難的流民所傳。小人因為是四鮮樓的跑堂,自然得知的消息比較周全快速。

可說來也怪,過了這么多天了,最北邊靠近棋山的兩個村子,

耶溪村和溪過村卻并沒有人過來,所以那兩個村子是怎么情況,小人不知,也不敢亂說。

”聽了春雨的解釋,仙人并沒有生氣,他輕聲的“唔”了一下,手指依舊輕叩,

似乎在琢磨著什么。接下來,仙人又問了一個不相關(guān)的事情,

“這些天應(yīng)該有不少修真者都曾經(jīng)問過你大致的問題,他們有沒有說要去這兩個村子的?

”春雨陪笑說,“這小人哪能知道啊。不過,除了您之外,

卻并沒有其他人問起過這兩個村子的情形,想來不會有人去吧?!甭牭酱河赀@么說,

仙人也只是點點頭。正在這個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聲響,

只見一個道袍仙人正從一頭長角的白鹿身上跳下來,還大聲的嚷嚷著,“哎呀這破地方,

可真他媽的偏?。。?!呸,呸,呸,什么破路,弄得道業(yè)一嘴的沙子。

”春雨跟白袍仙人鞠了一躬,趕忙迎了上去。

不成想道袍仙人一眼就看見坐在大堂正中的白袍仙人,眼睛不由一亮。高聲幾乎,

“華雋道友!想不到在這里居然遇到你,好巧啊!”白袍仙人也含笑站起來,回了一禮,

“是北圭道人,好巧!”春雨很有眼色,見這兩位認(rèn)識,

就連忙引著北圭道長跟白袍的華雋仙人坐到一桌。北圭道人的性格非常豪放,

此刻他鄉(xiāng)遇故知,那話簡直滔滔不絕,“幸虧在這里遇到了道友,哎呀殷洲也太大了,

我從昆吾山一路趕來,簡直日夜不休,飛了七天七夜,這才算趕上這場大熱鬧?。?/p>

”華雋仙長的性格含蓄,聽他這樣抱怨,也只是含笑點頭,“永旭兄這一路辛苦了。

”“可不是,這一路趕得我口干舌燥的。”北圭道長嚷嚷道,“不過我這里有好東西,

三品云微青葉,為兄不才,前幾日得了三兩。今日正好與無弦兄共品!小二,

上好的山泉水來一壺!”最后這句話是對春雨說的。春雨連聲答應(yīng)著。

倒是華雋仙長阻止了春雨,“用此地的山泉水糟蹋了這三品的云微青葉。

我這里存有當(dāng)年金光盞會上的歸一水。不如拿來泡茶,到不算辜負(fù)了云微青葉。

”陳掌柜和春雨等人已經(jīng)聽傻了,呆呆的站在一旁圍觀。北圭道人哈哈哈大笑,

“想不到你還有這種好東西,拿出來,拿出來!”兩個仙長,你出茶葉,我出水。

各自取出自己烹茶的白玉茶壺,手中略微一張,一團(tuán)小小的火焰就凝固在半空之中,

只片刻就煮滾了沸水。隨著沸水注入茶盞,一股極其恬淡的輕響之氣,

就在整個茶樓中蔓延開來。掌柜的連同春雨、香茅子,都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輕輕的聞著,真的很香,不是那種濃郁的香氣,而是非常恬淡的味道,輕輕的聞了聞,

他們卻覺得有點微微醉倒的感覺。兩位仙長相互舉起茶盞,互敬了一下,就一飲而盡。

又喝了兩輪茶水,這個仙長開始了閑聊。北圭道人先開啟了話題,“無弦兄,

你此次前來,也是為了九大仙門的征集令吧?”華雋仙長微微點頭,“為兄不才,

雖然勤學(xué)苦練多年,可最近也陷入了瓶頸當(dāng)中困守了百年之久。說不得,

要拼一拼這次的機(jī)緣了?!北惫绲篱L一拍大腿,“誰說不是呢!

咱們散修就是比不過門派的勢力。他們的家底太厚,尤其是內(nèi)門弟子,幾乎不會有什么瓶頸,

一路向上突破毫無障礙。哪像我們,遇到了瓶頸,就會被困守百年之久,

如果沒有額外的機(jī)緣,說不定就仙隕了。”兩個仙長的神情都有些悲涼。

可是也只是片刻,北圭道長的豪情又生了起來,“難得這次九大仙門都發(fā)了征集令,

憑兇獸換取。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機(jī)緣,少不得要博一下。我現(xiàn)在不擔(dān)心兇獸太少,

我擔(dān)心的是兇獸不夠,被人搶先了!”華雋仙長的神情微微一動,

“永旭兄可有什么想法?”北圭道長的神情忽然變得肅穆起來,“不滿無弦兄說,

我的仙元不滿百年了。這可能是我最后的機(jī)會了。對于本次的兇獸,我是勢在必得。

九大仙門難得開一次征集令,到時候憑借征集令就能得到成為內(nèi)門子弟的機(jī)會,

說不得要拼一下!”華雋仙長的神情依然淡泊,

“恐怕抱有永旭兄這種想法的道友不在少數(shù)呢?!边@點北圭道長也想到了,

“不知道無弦兄有什么想法,如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定涌泉相報?!薄拔疫@里,

恰好有一點心得?!比A雋仙長也不羅嗦,把剛才問春雨的問題跟北圭道長說了一次,

“永旭兄有沒有覺得這里面有什么問題?”北圭道長看起來粗狂豪放,

其實心思極其細(xì)膩,他聽完華雋仙長的說辭,立刻反應(yīng)過來了,

“那兩個村子一直沒有人過來,這說明那兩個村子的兇獸要么極其強(qiáng)大,要么數(shù)量眾多。

估計要達(dá)到屠村的程度,才能一個人都跑不出來!”然后他眼睛一亮,

“而且因為信息不多,其他的道友們似乎都沒有往那個方向趕去,

如果我們現(xiàn)在就往那邊趕去,說不定有極大的機(jī)緣??!”華雋仙長微微點頭,

“但恐怕那里的機(jī)緣和危機(jī)并重啊?!北惫绲篱L搖頭,“無弦兄也太謹(jǐn)慎了,

區(qū)區(qū)兇獸而已,憑我們七階靈動修者還奈何不了嗎?”華雋仙長卻搖頭,“永旭兄,

難道你覺得這次的危機(jī)只在兇獸?!恐怕來自靈動修者之間的危機(jī),要打過兇獸??!

”北圭道長聽到華雋仙長這么一提,瞬間明白了華雋仙長的意思。

這次九大仙門發(fā)出的征集令,那是難得的機(jī)緣,估計各路散修只要有條件的,

都會不遺余力的去爭取。然而散修多而兇獸少,恐怕到時候難免會有紛爭,

殺人奪寶這種事在修真界,從來不是什么少見的新聞。

恐怕最后死在彼此受傷的修真者要遠(yuǎn)遠(yuǎn)大于死在兇獸手上的了。想到這里,

北圭道長不由正色跟華雋仙長說,“不若我們二人立下心魔誓言,結(jié)盟同行如何?

”華雋仙長微微一笑,“正有此意!”兩個人當(dāng)即在大堂中發(fā)下心魔誓言,

結(jié)成同盟。仙人之間的誓言,要比凡人重很多。他們每次的進(jìn)步都要渡劫,

而心魔則是在渡劫時候要反復(fù)拷問的煉心環(huán)節(jié)。因此少有仙人會違背自己的心魔誓言,

那就等于斷絕了自己的修行之旅。發(fā)完心魔誓言,兩個人不約而同哈哈大笑,

神色中更見坦誠?!凹热蝗绱耍瑫r不等人。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華雋仙長說。

北圭道人只一揮手間,擺在桌面上的茶具和剩余的葉子就都不見了。

而他們則輕輕晃動身形,竟然瞬間飄然遠(yuǎn)去,再一眨眼間,就不見了蹤跡。

香茅子呆呆的看著遠(yuǎn)處,心靈上遭遇了巨大的震撼。原來,這就是仙人的世界。

這,就是修真者!


更新時間:2024-05-30 08:2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