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姐姐的床邊,手指輕輕撫過她枕頭上殘留的幾根長發(fā)。淡雅的洗發(fā)水香氣鉆入鼻腔,
我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這熟悉的味道刻進記憶里。"小滿,你又在我房間干什么?
"姐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些許無奈。我迅速收回手,轉身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姐,
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嗎?我來幫你檢查一下行李有沒有漏帶什么。"林小雨——我的姐姐,
比我大五歲,此刻正倚在門框上,長發(fā)隨意地扎成一個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
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卻依然美得讓我移不開眼。"不用了,我都收拾好了。
"她走進來,順手把床頭充電的手機拔下來,"你高三了,應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我撇撇嘴:"我成績又不差。"眼睛卻盯著她手中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
我看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未讀消息。姐姐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迅速鎖上屏幕:"去睡吧,
明天還要上學。""誰給你發(fā)消息???"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手指卻悄悄攥緊了床單。
"同事,工作上的事。"姐姐的回答太過流暢,流暢得可疑。我點點頭,
假裝乖巧地離開她的房間,卻在關門時留了一條縫隙。透過那條縫,我看到姐姐拿起手機,
嘴角勾起一抹我從沒見過的笑容。那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第二天一早,
我特意比平時早起半小時,在廚房準備早餐。姐姐拖著行李箱出來時,
看到桌上的煎蛋和三明治明顯愣了一下。"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我遞給她一杯溫牛奶:"路上小心,到了給我發(fā)消息。
""知道了,小管家婆。"姐姐捏了捏我的臉,匆匆出門。門關上的瞬間,
我的笑容立刻消失。我沖到窗前,看著姐姐上了出租車,然后迅速回到她的房間。
姐姐的床鋪得整整齊齊,但我知道她的秘密藏在枕頭下面——一本帶鎖的日記本。
我輕車熟路地從抽屜里取出備用鑰匙——這是去年她生日時我偷偷配的。翻開日記本,
最新一頁的日期是昨天。"周遠今天約我吃飯了。他笑起來很好看,眼睛里有星星。
我們聊了很多,他居然也喜歡村上春樹..."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周遠?
這是誰?姐姐公司新來的同事?我迅速翻看前幾頁的內容,發(fā)現(xiàn)這個名字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兩周。
"...周遠幫我解決了客戶的問題,
他真的很聰明..." "...午休時和周遠一起去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廳,
他記得我喜歡喝拿鐵加雙份糖..." "...周遠說他喜歡長頭發(fā)的女生,
我是不是該換個發(fā)型..."每一行字都像刀子一樣扎進我的心臟。我猛地合上日記本,
胸口劇烈起伏。不行,絕對不行。姐姐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父母離婚那年我十歲,
姐姐十五歲。媽媽選擇了新家庭,爸爸終日酗酒。是姐姐放棄了重點高中的住宿機會,
每天往返兩小時照顧我;是姐姐在寒冬里用兼職的錢給我買羽絨服,
自己卻穿著單薄的外套;是姐姐在我發(fā)燒時整夜不睡,用酒精棉一遍遍擦拭我的身體降溫。
我們約定過的,永遠不分開。我冷靜地把日記本放回原處,
拿出手機搜索"如何查看另一部手機的通訊記錄"。屏幕上跳出的各種方法讓我若有所思。
姐姐出差的三天里,我完成了所有準備工作。我在她的電腦上登錄了社交賬號,
這樣她所有的通訊記錄都會同步到我的手機上。我還"偶遇"了姐姐的同事李姐,
從她口中套出了關于周遠的信息——28歲,單身,市場營銷部新晉主管,口碑不錯。
"你姐姐和他走得很近呢,"李姐八卦地說,"上周五還看到他們一起下班。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微笑道:"是嗎?姐姐都沒告訴我。"回到家,我打開電腦,
姐姐的社交賬號顯示她正在和周遠通話。我戴上耳機,點開錄音。"...我也想你。
"姐姐的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明天見。"我猛地摘下耳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明天姐姐就回來了,而我已經(jīng)有了計劃。第二天下午,我提前放學回家,用備用鑰匙開了門。
姐姐的航班中午就到了,但她說要先去公司處理些事情。電腦顯示她確實去了公司,
但半小時前和周遠一起離開了。我在廚房忙碌起來,做了姐姐最愛的糖醋排骨和清炒時蔬。
六點半,門鈴響了。"小滿?我忘帶鑰匙了。"姐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打開門,
姐姐站在門口,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暈,嘴唇比平時更紅潤。她身后站著一個高個子男人,
穿著休閑西裝,確實有一張稱得上英俊的臉。"這是周遠,"姐姐介紹道,"周遠,
這是我妹妹小滿。""久仰大名,"周遠微笑著伸出手,"你姐姐經(jīng)常提起你,
說你是最棒的妹妹。"我沒有握他的手,只是冷冷地說:"飯要涼了。"餐桌上,
周遠侃侃而談,姐姐時不時附和,眼睛亮得刺眼。我沉默地扒著飯,
觀察著他們之間每一個細微的互動——周遠給姐姐夾菜時手指的觸碰,
姐姐說話時微微傾向他的身體角度,還有他們交換的眼神中那種默契。這一切都讓我想吐。
"小滿今年高三了吧?想考什么大學?"周遠突然把話題轉向我。"本地的。
"我簡短地回答。"啊,不想出去看看嗎?"他友善地問,"北京上海的好大學很多。
""我要和姐姐在一起。"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冰冷。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
姐姐尷尬地笑了笑:"小滿比較黏我。"周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姐姐,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聰明地轉移了話題,但我知道,他已經(jīng)進入了我的黑名單。晚飯后,姐姐送周遠下樓。
我在窗前看著他們在樓下告別,周遠低頭說了什么,姐姐笑著點頭,然后他輕輕擁抱了她。
我的視野一片模糊。姐姐回來后,我正在廚房洗碗。"周遠人不錯吧?"她靠在門框上,
語氣輕快。"一般。"我頭也不抬。"小滿,"姐姐嘆了口氣,"你已經(jīng)18歲了,
該學著獨立了。我不可能永遠只圍著你轉。"水龍頭的水嘩嘩流著,我盯著泡沫一個個破裂,
就像我心中某個東西正在碎裂。"我們約定過的,"我輕聲說,"永遠不分開。
"姐姐走過來關上水龍頭,雙手扶著我的肩膀讓我轉身面對她:"小滿,
姐妹之間的愛和戀人之間的愛是不一樣的。我永遠是你姐姐,但這不妨礙我有自己的生活,
你明白嗎?"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如果姐姐有了周遠,她就不再是我的了。那天晚上,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凌晨兩點,我聽到姐姐房間傳來輕微的響動。
電腦顯示她正在和周遠發(fā)消息。我悄悄起身,光著腳走到她門前。門沒關嚴,透過縫隙,
我看到姐姐靠在床頭,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含笑的臉上。她在輸入什么,然后突然輕笑出聲,
那笑聲里有一種我從沒聽過的甜蜜。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直到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流下。
疼痛讓我清醒,也讓我下定決心。第二天一早,
我"不小心"把咖啡潑在了姐姐準備上班穿的白色襯衫上。"對不起!"我驚慌地道歉,
手忙腳亂地拿紙巾擦拭。"沒事沒事,"姐姐皺眉看了看時間,"我換一件就好。
"等她匆忙出門后,我從她衣柜里找出那件被弄臟的襯衫,用剪刀沿著接縫處小心地拆線,
讓它在關鍵時刻會突然開裂。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幾周,
我"偶然"出現(xiàn)在姐姐和周遠的約會地點;我半夜給姐姐發(fā)消息說自己做噩夢了,
讓她不得不提前結束約會回家陪我;我在周遠來家里時故意穿得很正式,
然后假裝不經(jīng)意地展示我和姐姐的合照。電腦記錄顯示,姐姐和周遠的聯(lián)系確實減少了。
但昨晚的消息讓我意識到,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周遠邀請姐姐去他家見父母,
而姐姐在認真考慮。"我需要時間,"消息里姐姐這樣說,"小滿還沒成年,
我不能就這樣搬出去。""她已經(jīng)18歲了,"周遠回復,"你不能永遠把她放在第一位。
""再給我三個月,等她高考結束..."我關掉電腦,渾身發(fā)抖。搬出去?
和那個男人一起生活?絕對不行!第二天是周六,姐姐說公司有急事要加班。
電腦顯示她去了周遠的公寓。我等到中午,給她發(fā)了條消息:"姐,我發(fā)燒了,好難受。
"二十分鐘后,姐姐急匆匆地趕回家,發(fā)現(xiàn)我裹著被子躺在沙發(fā)上,
臉色蒼白——這要歸功于我精心準備的粉底。"多少度?"她焦急地摸我的額頭。
"38.5,"我虛弱地說,"剛量的。"姐姐立刻忙碌起來,找藥、倒水、擰濕毛巾。
我享受著這種專注的關懷,直到她的手機響起。她看了一眼屏幕,
猶豫了一下才接起來:"喂?...我知道,
但是小滿發(fā)燒了...我晚點再跟你說..."掛斷電話后,姐姐的表情有些愧疚。
我故意咳嗽幾聲:"是周遠嗎?你去陪他吧,我沒事的。""別胡說,
"姐姐把濕毛巾敷在我額頭上,"你最重要。"這句話本該讓我高興,
但我看到了她說這話時眼中的掙扎。她已經(jīng)開始在周遠和我之間做選擇了,
而這不是個好兆頭。晚上,趁姐姐洗澡時,我查看了她的社交賬號。
周遠發(fā)來好幾條消息:"小雨,我們需要談談。" "你不能永遠這樣。" "我愛你,
但我也有我的底線。"最后一條是一個小時前發(fā)的:"如果你妹妹永遠不接受我怎么辦?
你要為了她放棄我們的未來嗎?"我刪除了這些消息,
然后用自己的手機給周遠發(fā)了條匿名短信:"林小雨的妹妹有抑郁癥,需要家人陪伴。
"做完這一切,我感到一種扭曲的滿足感。姐姐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第二天,
姐姐接到周遠的電話后臉色大變。"怎么了?"我假裝關心地問。
"周遠...他說要重新考慮我們的關系。"姐姐的聲音顫抖,
"他說有人告訴他你有抑郁癥..."我抱住她:"別難過,這種聽信謠言的男人不值得。
"姐姐推開我,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小滿,是你做的嗎?"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
""周遠說收到匿名短信,說你有抑郁癥。"姐姐盯著我的眼睛,
"只有你知道我昨天去了他那里。"我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姐,你懷疑我?
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姐姐沒有回答,只是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她走進臥室關上門,我聽到她給周遠打電話解釋的聲音。兩小時后,她紅著眼睛出來,
告訴我周遠相信她了,但他們的關系還是受到了影響。"他說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姐姐的聲音空洞。我內心歡呼雀躍,表面卻做出心疼的樣子:"姐,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姐姐看著我,眼神復雜:"希望如此。"接下來的日子,我密切監(jiān)控著姐姐和周遠的聯(lián)系。
他們確實減少了見面,但消息還在發(fā),而且內容越來越親密。周遠甚至為懷疑姐姐道了歉。
更糟的是,高考臨近,姐姐開始和周遠討論等我上大學后他們同居的計劃。電腦記錄顯示,
他們已經(jīng)在看房子了。我必須采取更激烈的行動。高考結束那天,
姐姐說要和周遠一起為我慶祝。我強忍怒火,假裝高興地答應了。餐廳里,
周遠遞給我一個禮物盒。"恭喜解放,"他笑著說,"這是我和你姐姐一起選的。
"我打開盒子,是一條精致的銀項鏈。姐姐幫我戴上,手指碰到我的后頸時,我?guī)缀跻诨?/p>
但下一秒,我看到周遠的手自然地搭在姐姐腰上,而姐姐沒有躲開。"小滿,
"姐姐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周遠和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我知道她要說什么。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我們決定等我租約到期就一起住,
"姐姐的聲音溫柔但堅定,"當然,你隨時可以來玩...""你要拋棄我?
"我的聲音尖得不像自己。"不是拋棄,"姐姐皺眉,"你已經(jīng)成年了,該有自己的生活。
我們還是姐妹,只是...""只是他比我重要!"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倒在地上發(fā)出巨響,
周圍幾桌客人紛紛轉頭。"小滿,冷靜點。"周遠試圖安撫我。"閉嘴!"我尖叫,
"都是你!是你搶走了我姐姐!"姐姐拉著我往外走:"我們回家說。"回到家,
姐姐試圖解釋成年人的關系如何變化,但我什么都聽不進去。最后,我哭著跑回房間,
鎖上門。夜深人靜時,我拿出藏在床底下的刀片。
這不是我第一次這么做——每當感到姐姐要離開我時,疼痛總能把她拉回來。
刀片劃過手腕的瞬間,一種奇異的平靜籠罩了我。血珠滲出,形成完美的紅線。
我拍了照片發(fā)給姐姐,然后靜靜地等待。不到一分鐘,姐姐瘋狂地敲打我的房門:"小滿!
開門!求你了!"我數(shù)到十才去開門。姐姐看到我手腕上的傷口,臉色瞬間慘白。"為什么?
"她顫抖著問,迅速找來醫(yī)藥箱為我包扎。"因為你不要我了。"我輕聲說,
眼淚恰到好處地落下。姐姐抱住我:"傻瓜,我永遠不會不要你。
但你不能用這種方式...""那你能不搬出去嗎?"我抬頭看她,眼中含淚,
"就我們兩個,像以前一樣。"姐姐沉默了太久,久到我的心一點點冷下來。"小滿,
"她最終開口,"我愛周遠,我想和他一起生活。但這不改變我愛你的事實。
"我掙脫她的懷抱:"騙子!我們約定過的!永遠不分開!""那是在我們無依無靠的時候,
"姐姐試圖解釋,"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對我來說沒變!"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沒有你我會死!真的會死!"姐姐的表情從擔憂變成了某種我從未見過的東西——恐懼。
"小滿,"她聲音嚴肅,"這是不正常的。你需要幫助。""我只需要你!"我撲進她懷里,
但她這次沒有回抱我。第二天早上,我發(fā)現(xiàn)姐姐在收拾行李。"你要去哪?"我驚恐地問。
"周遠那里,"她沒有看我,"我們需要...分開一段時間。你需要學會獨立,
而我...我需要思考。""因為我昨晚的話?"我的聲音開始發(fā)抖。姐姐終于抬頭看我,
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堅決:"不只是昨晚。小滿,我查看了我的電腦,發(fā)現(xiàn)了登錄記錄。
還有我的日記本被動過,鑰匙位置不對。"我的血液凝固了。"你還做了什么?"姐姐問,
"那些突然壞掉的衣服?周遠收到的匿名短信?
還有李姐說你打聽過他的事..."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我需要空間,小滿。
"姐姐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我會給你找心理醫(yī)生,費用我來付。
但在這之前...我們最好不要見面。""你要拋棄我?"我的聲音支離破碎。"不是拋棄,
"姐姐疲憊地說,"是自救。小滿,你對我的愛...已經(jīng)變得不健康了。
我害怕...害怕下次你會做出更極端的事。"她拖著行李箱走向門口,
我沖上去抓住她的手腕:"不要走!我保證不會再那樣了!
求求你..."姐姐輕輕但堅定地掰開我的手指:"我愛你,小滿。正因為我愛你,
我才必須離開。"門關上的聲音像是一記耳光。我滑坐在地上,看著空蕩蕩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