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也慌忙表忠心,她自責(zé)地看著胡秋霜。
“姨娘,我自然是信你的。都怪我不好,本來想著找你說說,卻被爹爹發(fā)現(xiàn)了?!?/p>
唐鈞禮見胡秋霜又把事情引到唐酒身上,輕哼一聲再次厲聲指責(zé)她。
“她慣會包庇你,要不是我偶然聽見,不知道你們能瞞我到什么時候!”
胡秋霜見唐鈞禮這樣說,想來唐酒應(yīng)該不是故意整自己。但沒想到她這般蠢,怎么就被唐鈞禮發(fā)現(xiàn)了呢,心里越發(fā)厭煩唐酒。
“老爺,是我的錯,您別怪小酒,她也是不知情。翰墨軒那邊我會盡快處理,給您一個交代?!?/p>
唐鈞禮皺了皺眉,胡秋霜這話聽著沒半點問題??赡莾砷g鋪子本來就是自己亡妻留下的,現(xiàn)在說的好像是他胡氏的一般。
他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仔細(xì)思索一番開口道。
“鋪子在你手中代管了這么多年,一直經(jīng)營慘淡。小酒也馬上及笄了,等這件事處理完,就歸還回來吧?!?/p>
胡秋霜沒想到唐鈞禮會在這個間隙提出,她笑容有些發(fā)澀,看了唐酒一眼。
“老爺,小酒也剛要及笄,鋪子里進(jìn)貨出貨賬目事情多,她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恐怕會很吃力?!?/p>
唐鈞禮把目光轉(zhuǎn)向唐酒,詢問她的意見。自己演了這么一出大戲,不就是等待這一刻嗎?
可在胡氏跟前,唐酒卻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
“爹爹,雖然這是娘留給我的。可姨娘幫忙打理這么多年,付出心血的,我接管過來是不是有些奪人所愛?”
唐酒話一出,唐鈞禮臉上就變了。胡氏覺得她真的很蠢,有這么用詞的嗎?說什么奪人所愛?
本來自己還不愿撒手,這么一說好像是自己覬覦別人的東西,心里恨得咬牙切齒,面上卻是大度坦然。
“小酒,鋪子本來就是夫人留給你的,這些年我也只是代為管理?!?/p>
見胡秋霜這么說,唐酒本來猶豫不決的面色便確定了下來,她不好意思的看向唐鈞禮,點點頭。
“爹爹,是我用詞不當(dāng)了,姨娘這么多年勞心勞力,斷不可能打我鋪子的主意,您別多心?!?/p>
胡氏覺得自己都要碎了,唐酒看著在幫自己,卻說多錯多,暗暗祈求她趕緊閉嘴。
好在外面下人來報,說陛下差人送了密報過來。唐鈞禮交代胡氏待唐酒及笄那天交出鋪子地契,然后吩咐她們離開了。
胡氏心里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能表現(xiàn)。唐酒見她面色不悅,在身后喊住了她。
“姨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不懂,以后鋪子打理那些,還得找您幫忙才行。”
胡氏沒心思與她說話,強(qiáng)撐著扯出一個笑臉敷衍,唐酒卻眼圈紅了。
“姨娘,您是不是不喜歡小酒了?”
眼前的她泫然欲泣,委屈不已。胡氏覺得自己剛剛有點失態(tài)了,又慌忙拉住她細(xì)細(xì)寬慰,說自己就是累了,并不生氣。
“那就好,無論什么時候,姨娘跟月兒都是小酒的家人。您既然不舒服,就快回去休息吧?!?/p>
唐酒目送胡氏離去,笑得肩膀抽動不已。春禾揉了揉發(fā)酸的臉頰,也笑出聲來。
“哈哈小姐您演戲還上癮了,奴婢都快憋死了,忍得腮幫子疼?!?/p>
計劃成功,唐酒也很暢快。她看著春禾額頭紅了,替她輕輕吹了吹。
“你今天表現(xiàn)也很不錯,這樣吧,咱們回去叫小廚房燒點好菜,我們痛飲幾杯?!?/p>
“耶,小姐您太好了,那奴婢要吃拔絲山芋,還要筍絲肉羹?!?/p>
主仆二人說說笑笑回了沁水閣,而那邊點棠苑里,滿地狼藉。
胡氏回去就生氣的把屋里的東西都砸了,她眼神陰鷙兇狠。
“蠢貨!都是蠢貨!蘇棠,你留下的孽種長大了,竟然能把鋪子從我手中奪取。呵呵,那又怎樣?都是我的,以后還都會是我的!我要讓這孽種跟你一樣,你們都不會有好下場......”
玉琴見胡氏瘋狂的樣子,也不敢靠近。她悄悄走出去,找到院里一個下人,吩咐她去找唐婉月過來。
唐婉月一進(jìn)門,就看到胡氏平日里喜歡的花瓶碎了一地,首飾盒里的各種珠寶首飾也七零八落的在地上。
“娘,您別生氣?!?/p>
她走過去,看著陰郁的胡秋霜,朝珠兒使了個眼色。珠兒跟玉琴走上前收拾完滿地的狼藉,然后關(guān)門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他們母女二人,胡氏掀起眼皮看向唐婉月,聲音有氣無力的。
“月兒,那個孽種,今天把鋪子要了回去?!?/p>
唐婉月已經(jīng)通過玉琴了解了發(fā)生的事,她拉住胡氏,嘆了一口氣。
“娘,父親這么多年從未在您這邊留宿,對我也沒有對唐酒那般真心。他心里一直記掛著死人,自然對我們是視而不見的?!?/p>
胡氏被唐婉月戳中了心思,她又發(fā)火把一邊的茶杯摔倒地上,聲嘶力竭的喊道。
“憑什么?她一個死人,憑什么還跟我爭!”
看著發(fā)瘋的胡氏,唐婉月眼底閃過怨毒。她是個姨娘,而自己也只能做個庶女。
她也無數(shù)次想知道為什么,嫡女之位是唐酒的,好的姻緣是唐酒的,連唐酒的一切也都是唐酒的。
“娘,只要唐酒活著一天,爹念著舊情就不會薄待了她,這唐府的好東西也都會是她的。想要高枕無憂,除非......”
唐婉月眼神陰毒,胡氏看著她,也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這個孽種是唐家嫡女,想要得到唐家的一切,除非她死。月兒,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聽說蘇棠生前,曾與戰(zhàn)王的生母云妃娘娘口頭約定,以后如若以后唐家愿意,唐府嫡女隨時可以去找云妃,與戰(zhàn)王結(jié)親。蘇棠已死,聽說云妃已經(jīng)得知唐酒終日纏著沈聽翊,不再有所期待?!?/p>
唐婉月的話令胡氏茅塞頓開,她瞇著眼睛輕吐一口氣。
“唐府嫡女不一定是唐酒,所以說只要沒有她,我為相府夫人,你就是嫡女。我們?nèi)フ以棋綍r候月兒你,也就是未來的戰(zhàn)王妃?!?/p>
唐婉月點點頭,目光幽深。過幾日的及笄禮,相府賓客眾多人員雜亂,便是一個好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