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孩子也無法忍受自己有這樣的父親,我小腹傳來一陣絞痛。
我扶著墻壁走向一旁,再也堅持不住,跌坐在地。
賀舟聲,我們再沒有以后。
可能是看到了驚人的那幕,當(dāng)晚,我一夜無眠。
再見到他時是第二天早上。
他一身整潔西裝,若無其事地站在落地窗前打著電話。
“顧若凝這兩天不舒服,我要在家陪她,你知道的,這孩子對我很重要。”
他雖背對著我,可我能透過他繾綣的語氣看到他臉上的溫柔。
那語氣不似作假,不知為何我有些恍惚,眼前一片模糊。
難道這幾日我經(jīng)歷的一切只是一場荒唐的夢?
不等我走向他,就聽他拿著電話冷笑一聲,
“結(jié)婚時間久了也就那樣,一個女人罷了,能有多大意思?留在身邊打發(fā)時間而已,哪談得上愛?!?/p>
“你放心,對我來說,這輩子談得上愛這個字的只有賀瑩?!?/p>
我腳步頓住,胸口宛如被鋒利尖刃狠狠刺入。
我看著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背影,此時卻變得陌生又恐怖。
我無端想起那年他向我的父母承諾,說他終生只愛我一個人,否則他就遭天打雷劈、終生不得翻身。
之后他也一直踐行著這個承諾,在南城企業(yè)家中,他就是寵老婆的典范。
那年我高燒不退,不少專家束手無策。
于是臘月暴雪中,從不信神佛的他一步一叩首,走完九十九道階梯。
他的膝蓋留下傷病,手上、耳朵上都生了凍瘡,我哭著說他傻。
他卻讓我靠在他的肩頭,輕撫我的額發(fā),“為了你,我死都值得?!?/p>
昨晚寶寶房內(nèi)聽到的一切再次涌入我的腦海。
他們到達(dá)頂峰時,他的話語夾雜在喟嘆聲傳入我的耳中:“賀瑩,你永遠(yuǎn)都不許離開我?!?/p>
我不是他的唯一。
我只是他打發(fā)時間的女人。
我受盡苦楚養(yǎng)育的孩子只是救治他們孩子的工具。
回憶至此,我悄悄返回房間。
視線下移,一個精致的木盒半隱在衣柜之下,出現(xiàn)在我眼前。
上面有一把密碼鎖,我毫不猶豫地輸上賀瑩的生日,“咔噠”一聲,密碼鎖打開。
里面是他們倆從小到大的合照和年幼賀舟聲的日記。
字里行間滿是對賀瑩的愛意。
日記一直延續(xù)到半年前。